李宝瓶离开福禄街,去那条骑龙巷,熟稔得很,如今变成小师叔那两家铺子,当年本就是那个羊角辫儿祖传产业,李宝瓶小时候没少去,何况李宝瓶在小镇内外从小跑到大,大街小巷,闭着眼睛都能逛下来。只是这次走得慢,不再风风火火。果然在压岁铺子那边看到坐在板凳上苦等自己裴钱,李宝瓶这才加快步子,在铺子待会儿,就和裴钱去泥瓶巷,发现小师叔祖宅干干净净,都不用打扫,李宝瓶就带着裴钱回福禄街。
裴钱蹲在那口小水池旁边,瞪大眼睛看看石子,看看据说养在里边很多年金色过山鲫,是小师叔当年送给她,以及更久只金色小螃蟹,则是宝瓶姐姐自己抓,其实事情真相,准确说来,是红棉袄小姑娘当年给它夹手指,路流着眼泪跑回家,给大哥李希圣掰开螃蟹钳子。
裴钱看半天,那两个小家伙,不太给面子,躲起来不见人。
小水池是李宝瓶当年很小时候力打造而成,石子都是她亲自去溪水里捡来,只捡花花绿绿好看,次次蚂蚁搬家,费很大劲,先堆在墙角那边,成座小山,才有后来这座水池,如今那些作为“开国功勋”石子,大多已经褪色,没光泽和异象,但是还有不少大小不石子,依旧晶莹剔透,在阳光映照下,光华流转,灵气盎然。
林守去趟窑务督造衙署,故地重游,小时候他经常在这边游玩。
父为数不多规矩之,她直照做,哪怕如今已经没人管她抄书。
而且她偶尔望向写满字纸面,总觉得有些字会动,只是当她定睛看,又很正常,个个字规规矩矩躺在纸上。
裴钱打算借着之后带宝瓶姐姐去落魄山机会,问问成天在山上游手好闲朱老厨子,反正他什都懂,实在不行,就问问山神老爷魏檗,再不行,唉,就只能去竹楼二楼那座龙潭虎穴,请教那个言不合就要教她拳法老先生,老先生不就是仗着岁数大,气力比师父多几斤几两而已,懂什拳法?能有她师父懂吗?老头儿懂个屁嘞!
裴钱开始大摇大摆走向小镇,仰着脑袋不看路,高高挺起胸膛,大声道:“走路嚣张,敌人心慌!若是朋友,宰土狗,吃肉来你喝汤!”
那条土狗夹着尾巴,乖乖跟在裴大女侠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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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镇愈发热闹,因为来许多说着洲雅言大隋书院学子。
李槐带着刘观和马濂去自家宅子,破落不堪,刘观还好,本就是寒苦出身,只是看得马濂目瞪口呆,他见过穷,却没见过这家徒四壁,李槐却毫不在意,掏出钥匙开门,带着他们去挑水打扫屋子,小镇自然不止铁锁井口水井,附近就有,只是都不如铁锁井井水甘甜而已,李槐娘亲在家里遇上好事、或是听说谁家有不好事情时候,才会走远路,去那边挑水,跟杏花巷马婆婆、泥瓶巷顾氏寡妇在内大帮婆娘,过招切磋。
刘观是个懒鬼,不愿动,说他来烧火起灶负责做饭,李槐就带着马濂去挑水,结果马濂那细皮嫩肉肩头,苦不堪言,看得水井旁女子笑话不已,容貌清秀马濂满脸涨红。
李宝瓶到小镇,先回趟家,娘亲眼泪就没停过,李宝瓶也没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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