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掌柜汉子笑望向那拨客人,“生意有生意规矩,但是就像这位漂亮姐姐说,开门迎客嘛,所以接下来这四碗阴沉茶,就当是结识四位好汉,不收钱,如何?”
妇人掩嘴娇笑,花枝乱颤。
紫面汉子点点头,收起那颗小暑钱,白喝新上桌四碗阴沉茶,这才起身离去。
妇人还不忘转身,抛个媚眼给年轻伙计。
陈平安皱皱眉头,瞥眼桌上其中只还剩下大半碗茶水白碗,碗沿上,还沾着些不易察觉胭脂。
紧给客人找钱。”
年轻伙计抓起小暑钱去柜台后边,蹲下身,响起阵钱磕钱清脆声响,愣是拎麻袋雪花钱,重重摔在桌上,“拿去!”
紫面汉子笑笑,招招手,身后阴灵扈从抓起那袋子沉甸甸雪花钱,放入身后箱中。
年轻伙计板着脸道:“恕不送客,欢迎别来。”
紫面汉子又掏出颗小暑钱放在桌上,狞笑道:“再来四碗阴沉茶。”
掌柜汉子笑着摇摇头,绕出柜台,抢在年轻伙计之前,将那只白碗随手丢,抛入摇曳河水当中。
陈平安喝完茶水,将枚雪花钱放在桌上,起身离去。
从壁画城至此过河渡口,出现岔路,小路临河,大路稍稍远离河畔,这里头也有讲究,此地河神是个喜静不喜闹性子,而骸骨滩那条大路,每天路上车水马龙,川流不息,据说是容易叨扰到河神老爷清修,所以披麻宗出钱,打造两条道路供人赶路,喜欢赏景就走小路,跑生意就走大路,井水不犯河水。
陈平安所走小路,行人稀疏。毕竟摇曳河风景再好,到底还只是条平缓大河而已,先前从壁画城行来,寻常游客,那股新鲜劲儿也就过去,坑坑洼洼小泥路,比不得大路车马平稳,而且大路两侧还有些路边摆摊小包袱斋,毕竟在壁画城那边摆摊,还是要交出笔钱,不多,就颗雪花钱,可蚊子腿也是肉。
结果当陈平安沿着河畔小路行去十数里,陈平安依稀听到远处大丛芦苇荡当中,阵有气无力叫骂声传来,走出相互搀扶四人,正是先前跟茶摊掰腕子较劲客人,其中那位妇人腹部骤然响起打雷声,娇柔喘气道:“哎呦喂,亲娘唉,又来。”妇人转身路踉跄小跑向芦
年轻伙计怒道:“你他娘有完没完?!”
那个盘腿而坐妇人扭转身躯,姿容般,身段诱人,这拧,愈发显得峰峦起伏,她对年轻伙计娇笑道:“既然是做着开门迎客买卖,那就脾气别太冲,不过姐姐也不怪你,年轻人火气大,很正常,等下姐姐那碗茶水,就不喝,算是赏你,降降火。”
其余几张桌子客人,哄然大笑,还有怪叫连连,有青壮汉子直接吹起口哨,使劲往那妇人身前风光瞥去,恨不得将那两座山头用眼神剐下来搬回家中。
年轻伙计恼羞成怒,正要对这个骚狐狸破口大骂,而妇人身边位佩剑青年,已经跃跃欲试,以手心悄悄摩挲剑柄,似乎就等着这伙计口无遮拦羞辱妇人。
好在那掌柜终于放下筷子,对那个年轻伙计开口道:“行,忘怎教你?当面破人,惹祸最大。茶摊规矩是祖辈传下来,怪不得你犟,客人不高兴,也没法子,可骂人就算,没这做生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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