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想到这里,忍不住向南方望去,不知那对道侣卖出高价没有。
所谓月之约。
其实陈平安开始就没当真,只是让对方安
当初在地涌山当着书生起逃出重围,为示敌以弱,不敢太早-泄露纯粹武夫底细,只好故意压抑体内那口纯粹真气,单凭法袍,结结实实挨那头搬山猿重锤。后来在黑河之畔,跟那积霄山敕雷神将番厮杀,身陷雷池,春草法袍更是被电打雷劈得破损严重,这笔不小开销,让陈平安有些牙痒痒。
陈平安只得安慰自己,“世间最小包袱斋做买卖,也还需要些本钱呢,你这种无本万利挣钱心态,要不得。”
而且在雷池之中,如油煎火熬自身皮囊魂魄,便是真正鬼蜮谷历练。
虽说相较于落魄山竹楼打熬,轻些,可是裨益不小,并且雷池本就是天地间最熬人牢笼,受此苦难,别有妙处,陈平安其实已经察觉到自己筋骨、魂魄,已经稍稍坚韧几分。
乌鸦岭,从肤腻城白娘娘那边夺来件雪花法袍。按照范云萝说法,市价两三颗谷雨钱。
想想,又将羊肠宫与那头小鼠精说话,关于修心修力言语,也刻在另枚书简上。
陈平安收起刻刀,手持枚书简,高高举起,灿烂笑道:“这下子,就算是真正‘书上’说!”
好嘛。
原来都是陈平安自己随口瞎诌道理。
估摸着整座天下,也就只有落魄山那些马屁精,才会愿意将这些言语当真吧?
打压、杀死碍眼之人后,却轻描淡写句大道无情,便能够颗道心坚如磐石。
这是修什道?
独自行走于山林间,陈平安喃喃自语:“自己不喜欢,就定是错?你陈平安是不是也太霸道些?你算哪根葱?”
陈平安又问自己,“慈不掌兵,义不掌财?”
陈平安摇摇头。
若是卖还给肤腻城,应该会有两颗谷雨钱溢价。
只是想到那个喜欢故弄玄虚白娘娘,陈平安就心情郁闷。
当时她变出张面孔,以此蛊惑人心,让陈平安愤懑不已同时,还有些心虚。
除让那对下五境道侣背出鬼蜮谷五具白骨,咫尺物当中,还搁放有肤腻城十几位女官侍女莹莹如玉白骨。
至于事后出鬼蜮谷,能够在骸骨滩卖出多少价钱,陈平安心里没底。
陈平安小心翼翼收起两枚竹简,心情大好。
随后陈平安没有着急赶路去往铜臭城。
而是喝几口酒,先前在羊肠宫那边拎出酒壶里,还剩下不少。
陈平安开始在心中仔仔细细清点、盘算家当,此次从骸骨滩进入鬼蜮谷历练,收获颇丰。
不过身上这件春草法袍折损,不算轻,想要真正修缮如初,估摸着最少需要五六千颗雪花钱。
陈平安觉得古人说话,只说半句,算不得真正醍醐之语,旦某些断章取义言语,被世人奉为圭臬,当做为人处世金科玉律,确实可以少去许多人生上麻烦,不是说不好,可到底还是美中不足。
比如书上又讲。
慈不掌兵,大权在握之后,必有大仁。
义不掌财,大富大贵之后,必有大义。
陈平安停下脚步,跃上高枝,坐在树上,拿出久违不曾碰面刻刀和竹简,将这两句话刻在竹简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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