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俞笑道:“自然是有,不过大多死。不死吧,难见品行,死吧,就是那回事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你心弦不那紧绷着时候,倒是会说几句难听人话。”
杜俞哑口无言。
听着那叫个别扭,怎自己还有点庆幸来着?
两人下山,又沿着潺潺而流宽阔溪河行出十数里路,杜俞瞧见那座灯火通明祠庙,祠庙规制十分僭越,宛如王公府邸,杜俞按住刀柄,低声说道:“前辈,不太对劲,该不会是苍筠湖湖君亲临,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吧?”
因为尾巴个没晃好,就要给人莫名其妙就巴掌拍死。
两人各自敛气机,徒步下山,免得打草惊蛇。
陈平安随口问道:“你如果早早知道随驾城惨案,会怎做?说心里话就行。”
杜俞笑道:“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位郡城城隍爷,可不是寻常河婆之流朝廷诰命,且不说能否打杀,就算可以,因果太重。再说,江湖恩怨,官场是非,真没什有趣,翻来倒去,就是那些个狗屁倒灶鸡毛事,不过话说回来,咱们山上,也好不到哪里去,真正潜心修道人,倒也有,不算少,既不害人,也不救人,清清静静,只是性子燥,修为又遇上瓶颈,才会去江湖找乐子。”
杜俞有些忐忑,便多问嘴,“晚辈这些肺腑之言,不会惹来前辈不快吧?”
陈平安这路行来,见杜俞并无异样,先前便吸纳那颗应该没有动手脚精粹水珠,却没有直接炼化,丢入水府交由绿衣童子帮忙汲取,而是以心神沉浸小天地,用内视之法,阴神凝如芥子,亲自游历水府,身外大天地,那颗小水珠,在自身小天地内,陈平安阴神却如同双手扛着巨-物,绿衣童子们得水运珠子后,陈平安也不知它们是如何勘验,个个雀跃无比,第次对陈平安流露出欣慰神色。
陈平安便懂,此物多多益善。
所以要走趟藻溪渠主祠庙。
如果不是不太敢擅自闯入苍筠湖龙宫,陈平安都想跟那位湖君做“买卖”。
样是生意往来,却是不样手法。
陈平安摇头道:“不会。见多,便难起涟漪。”
杜俞沉默许久,突然说道:“不过若是爹娘嘴中真正山巅人,兴许个高兴,便古道热肠番,或是见那城隍爷个不顺眼,也就随随便便刀砍死,至于那个太守冤案,与无关,不掺和,这种事,吃力不讨好。至于宰城隍爷,不求名,只求利,山水神祇金身碎,老值钱。至于如今,如果没有重宝现世事,进随驾城,也就是吃喝玩乐走圈,拍拍屁股走人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等你成为那山巅人,你就会发现,个郡城城隍爷,根本让你提不起求利兴趣。许多今日之心心念念,无非是来年之付诸笑。”
杜俞细细咀嚼番,然后自嘲道:“资质尚可,却没有黄钺城城主和宝通仙境老祖师那好修道根骨,不说这两位已经得道大佬,仅是何露与晏清,就是这辈子注定越不过大山。有些时候在江湖里厮混,自个儿喝着酒,也会觉得借酒浇愁说法,不骗人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你行走江湖多年,见过那些……你觉得很傻江湖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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