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抬头看眼。
几乎笼罩住整座苍筠湖地界厚重云海,已经散去。
圆月当空。
陈平安问道:“杜俞,你说就苍筠湖这边积淀千年风土人情,是不是谁都改不?”
杜俞大大咧咧道:“除非从上到下,从湖君,到三河两渠水神,全部都换,尤其是苍筠湖湖君必须得第个换掉,才有机会。只
陈平安摘下竹箱和斗笠,坐在最底层台阶上,让杜俞在院中点燃堆篝火。
陈平安开始练习剑炉立桩。
大战之后,调养生息必不可少,不然留下后遗症,就会是桩长久隐患。
再者陈平安也要以内视之法,去看看那两条没有完全小炼水运金蟒、碧蛇,是否真可以裨益水府。
杜俞盘腿坐在篝火旁,小心翼翼瞥眼那位前辈坐姿,没啥想法,修炼仙家神通,可不是光有个架子就行。
陈平安走在前边,杜俞赶紧收起那件甘露甲,变作枚兵家甲丸收入袖中,脚步如风,跟上前辈,轻声问道:“前辈,既然咱们成功打退苍筠湖诸位水神,又赶跑那帮宝峒仙境那帮修士,接下来怎说?咱们是去两位河神祠庙砸场子,还是去随驾城抢异宝?”
陈平安笑道:“咱们?”
至于“打退”说准不准确,陈平安懒得解释。
杜俞笑呵呵,半点不难为情。
只是火候分寸还是需要,随后杜俞便不再絮叨。
次蜻蜓点水,去往渡口。
当陈平安跃上渡口,老妪和宝峒仙境修士都已离开。
杜俞依旧披挂神人甘露甲,手按刀,站在原地给竹箱斗笠还有那行山杖当门神。
陈平安笑道:“这讲义气?”
杜俞狠狠抹把脸,这风吹雨打,整张脸有些僵硬,抹过后,挤眉弄眼,双手互搓,笑容灿烂起来。
再说,估计以这位前辈身份,必然是门极其高明术法,便是五十传授整套口诀,自己都样学不会。
抹流萤划破夜空,钻入那位前辈腰间酒壶中。
杜俞默默告诉自己,千奇百怪,见怪不怪。
约莫过个时辰,杜俞期间添几次枯枝。
然后杜俞发现当那个前辈睁开眼睛后,似乎心情不错,脸上有些笑意。
只是走会儿,杜俞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,咱们这是要去藻溪渠主水神庙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要在那边歇脚几天,等着湖君上岸找谈买卖。”
杜俞哦声,不敢多问什。
原路返回水神祠庙,府上婢女丫鬟和仆役,无论是鬼物还是活人,都已树倒猢狲散。
陈平安来到悬挂“绿水长流”匾额内宅门前,将其收入咫尺物当中,虽然藻溪渠主已经金身消亡,但是这块不同寻常匾额,还孕育有些水运灵气,极有可能是这座祠庙最值钱物件。
倒不是不想说几句奉承话,只是杜俞绞尽脑汁,也没能想出句应景漂亮话,觉得腹稿中那些个好话,都配不起眼前这位前辈绝世风采。
陈平安将那只卷起袖子轻轻抚平,重新戴好斗笠,背好书箱,拔出行山杖。
杜俞刚要挪步,他娘竟然有些腿麻。
自己这尊鬼斧宫小门神,当得也算兢兢业业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?
前辈你是目光如炬山巅老神仙,定要稍稍挂念心头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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