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书生默然无语,既是在等待
丁潼脑子片空白,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,他只是在想,是等那把剑落下,然后自己死,还是自己好歹英雄气概点,跳下渡船,当回御风远游八境武夫。
白衣书生也不再言语。
你们这些人,就是那个个自己去山上送死骑马武人,顺便还会撞死几个只是碍你们眼行人,人生道路上,处处都是那不为人知荒郊野岭,都是行凶为恶大好地方。
在乡野,在市井,在江湖,在官场,在山上。
这样人,不计其数。
丁潼双手扶住栏杆,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坐在这里,呆呆问道:“是不是要死。”
白衣书生取出折扇,伸长手臂,拍遍栏杆。
丁潼转头望去,渡口二楼那边观景台,铁艟府魏白,春露圃青青仙子,模样丑陋令人生畏老嬷嬷,那些平日里不介意他是武夫身份、愿意起痛饮谱牒仙师,人人冷漠。
楼那边,有些是在看热闹,还有人偷偷对他笑笑,尤其是个人,还朝他伸伸大拇指。
丁潼转过头,绝望,然后麻木,低头望向脚下云海。
父母先生是如此,他们自己是如此,子孙后代也是如此。
拦都拦不住啊。
当初在槐黄国金铎寺那边,小姑娘为何会伤心,会失望。
因为当时故意为之白衣书生陈平安,若是撇开真实身份和修为,只说那条道路上他表露出来言行,与那些上山送死人,完全样。
最伤她心,不是那个文弱书生迂腐,而是那句“若是被打晕给外人抢书箱,你赔钱?”这种言语和心态,是最让那个小姑娘伤心,给予世界和他人善意,但是那个人非但不领情,还还给她份恶意。但是金铎寺小姑娘好,就好在她哪怕如此伤心,但是依旧由衷牵挂着那个又蠢又坏之人安危。而陈平安如今能做到,只是告诉自己“行善为恶,自家事”,所以陈平安觉得她比自己要好多,更应该被称为好人。
白衣书生抬手,道金色剑光窗户掠出,然后冲天而起。
他笑道:“知道为什明明你是个废物,还是罪魁祸首,却始终没有对你出手,那个金身境老者明明可以置身事外,却打杀吗?”
丁潼摇摇头,沙哑道:“不太明白。”
白衣书生出剑御剑之后,便再无动静,仰头望向远处,“个七境武夫随手为之为恶,跟你个五境武夫卯足劲为为恶,对于这方天地影响,天壤之别。地盘越小,在弱者眼中,你们就越像个手握生杀大权老天爷。何况那个纸糊金身,说好无冤无仇,不杀人,第拳就已经杀他心目中那个外乡人,但是可以接受这个,所以真心实意让他第二拳,第三拳,他就开始自己找死。至于你,你得感谢那个喊剑仙年轻人,当初拦下你跳出观景台,下来跟讨教拳法。不然死就不是帮你挡灾老人,而是你。就事论事,你罪不至死,何况那个高承还留下点悬念,故意恶心人。没关系,就当你与当年样,是被别人施展道法在心田,故而性情被牵引,才会做些‘心求死’事情。”
“道理,不是弱者只能拿来诉苦喊冤东西,不是必须要跪下磕头才能开口言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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