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质清摇摇头,“没意思。在跻身金丹之后,这多年来,靠着柳质清这个名字,金乌宫剑修下山游历,多做多少错事?只可惜这个人不擅长打理庶务,所以觉着金乌宫雷云碍眼,瞧那师侄道侣厌烦,看那晋乐之流桀骜晚辈不喜,却也只能假装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有此迥异于金乌宫修士心思,是柳剑仙能够跻身金丹、高人等道理所在,但也极有可能是柳剑仙破开金丹瓶颈、跻身元婴症结所在,来此喝茶,可以解忧,但未必能够真正裨益道行。”
柳质清听闻此话,笑笑,又端起那茶杯,喝口茶,然后说道:“先前在宝相国黄风谷,你应该见到出剑。在北俱芦洲南方诸多金丹剑修当中,气力不算小。”
陈平安想起黄风谷最后剑,剑光从天而降,正是柳质清此剑,伤及黄袍老祖根本,使得它在确定金乌宫剑修远去之后,明知道宝相国高僧在旁,仍然想要饱餐顿,以人肉魂魄补给妖丹本元。
柳质清缓缓道:“但是剑有双刃,就有天大麻烦,出剑历来追求‘剑出无回’宗旨,所以砥砺剑锋、历练道心事,境界低时候,十分顺遂,不高时候,受益最大,可越到后来越麻烦,剑修之外元婴地仙不易见,元婴之下别家金丹修士,无论是不是剑修,只要听闻柳质清御剑过境,便是那些恶贯满盈魔道中人,要躲得深,要干脆摆出副引颈就戮无赖架势,早先也就剑宰两位,其中位该死数次,第二位却是可死可不死,后来便愈发觉得无聊,除护送金乌宫晚辈下山练剑与来此饮茶两事,几乎不再离开山头,这破境事,就越来越希望渺茫。”
喝,还要喝。”
柳质清手在案几上画“真火”二字,二字符箓金光流转,很快两字各自笔画汇聚成线,变作两条红色火蛟,在案几上盘旋缠绕,然后柳质清轻轻挥袖,如龙汲水,水潭中约莫数斤重泉水飞往案几之上,凝聚成球,然后将只青瓷茶杯放在旁,泉水沸腾开来,片刻之后,柳质清从茶罐中捻出几粒茶叶,轻轻丢入茶杯,指轻弹,煮开清泉沸水如岔出条纤细支流,潺潺而流,涌入青瓷茶杯当中,刚好七分满。
柳质清举杯缓缓饮茶。
陈平安说道:“给也来杯。”
柳质清笑笑,又捻起只茶杯在身前,给陈平安也倒杯茶,轻轻推,滑到陈平安身前。
这涉及他人大道,陈平安便缄默无言,只是喝茶,这茶水水运荟萃,对于关键气府壮大如江河湖泊柳质清而言,这点灵气,早已无足轻重,对于陈平安这位“下五境”修士而言,却是每杯茶水就是场干涸旱田及时雨,多多益善。
柳质清正色问道:“
陈平安喝口,点头道:“柳剑仙是见过煮茶第二好世外高人。”
第,自然还是陆台。
柳质清微笑道:“有机会话,陈公子可以带那高人来这玉莹崖坐坐。”
陈平安放下茶杯,问道:“当初在金乌宫,柳剑仙虽未露面,却应该有所洞察,为何不阻拦那剑?”
柳质清叹口气,放下已经举到嘴边茶杯,轻轻搁在桌上,“拦下又如何?没头没脑厮杀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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