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钝笑问道:“那咱俩切磋切磋?点到即止那种。放心,纯粹是喝些酒,见着真正世外高人,有些手痒。”
陈平安摇摇头。
王钝说道:“白喝人家两壶酒,这点小事都不愿意?”
王钝见那人没有改变主意迹象,“那算求你?
王钝笑呵呵转头望向那位青衫年轻人,是位接连在数封山水邸报上皆有大篇幅事迹陈姓剑仙,最早记载,应该是去往春露圃艘渡船上,舍飞剑不用,仅是以拳对拳,便将位大观王朝铁艟府廖姓金身境武夫打落渡船,后来金乌宫剑仙柳质清御剑而过,说是剑劈开金乌宫护山雷云,随后两位本该结仇厮杀同道中人,竟然在春露圃玉莹崖清同饮茶,传闻还成朋友,如今又在五陵国境内摘掉萧叔夜头颅。
王钝问道:“这位外乡剑仙,不会因为说句你不够大方,就要剑砍死吧?”
陈平安无奈笑道:“当然不会。”
王钝举起酒碗,陈平安跟着举起,轻轻磕碰下,王钝喝过酒,轻声问道:“多大岁数?”
陈平安说道:“约莫三百岁。”
隋景澄有些不太适应。
印象中王钝老前辈,五陵国立国以来武学第人,号称只手就能打遍五陵国江湖大宗师,朝野上下,有口皆碑,无论是江湖武夫,还是士林文人,或是贩夫走卒,都说王钝老前辈是位气度儒雅青衫老者,琴棋书画无所不精,除身本事早已出神入化,更忧国忧民,曾经在边境上袭青衫,夫当关,拦截支叩关南袭敌国骑军,为五陵国边军赢得足够排兵布阵时间……
陈平安率先落座,隋景澄也跟着坐下。
王钝又起身,去柜台那边拎三壶酒,人壶,豪气道:“请客。”
王钝往隋景澄身前放酒壶时候,小声说道:“老侍郎隋新雨闺女,是吧?模样是真好,四大美人齐名,各有千秋,没有高下之分,给咱们五陵国女子涨脸面,比这垫底江湖老把式,更值得收下块皇帝老儿匾额,不过得说句公道话,你找这位剑仙,不管是师父,还是夫君,都小气些,只舍得分你碗酒。”
王钝放下酒碗,摸摸心口,“这下子稍微好受点,不然总觉得自己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。”
隋景澄微微笑。
虽说与自己印象中那个王钝老前辈,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儿,可似乎与这样洒扫山庄老庄主,坐在张桌上喝酒,感觉更好些。
王钝压低嗓音问道:“当真只是以拳对拳,将那铁艟府姓廖打得坠落渡船?”
陈平安笑道:“有些托大,很凶险。”
隋景澄看眼桌对面陈平安,只是自顾自揭开泥封,往大白碗里倒酒,隋景澄对自称覆张面皮老人笑道:“王老庄主……”
王钝听就不太乐意,摆手道:“不老不老,人老心不老,喊王庄主就行,直呼其名,就喊王钝,亦无不可。”
隋景澄点点头,“王庄主,如今那青祠国刀客萧叔夜已经死。”
王钝叹口气,听出这位“隋家玉人”言下之意,举起酒碗抿口酒,“可还不是垫底?大篆王朝随便拎出个老家伙,身手都要比高。”
隋景澄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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