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钱继续练习这套疯魔剑法,呼啸成风,以至于她言语,落在寻常武夫耳中,都显得有些断断续续,好在崔诚当然清晰入耳,听得真切,“师父在这边,怎可能教错弟子,不会错,这辈子都不会,反正错,也觉得没错。你们谁都管不着。”
崔诚笑笑,不再言语,开始闭目养神。
子时左右,崔诚便喊醒裴钱,裴钱揉揉眼睛,也没埋怨什。
昼夜兼程,跋山涉水,有什好稀奇。
下山时候,裴钱身上多背着根不太像话鱼竿。
收拾过碗筷和煮汤陶罐,裴钱拿出水壶,洗把手,然后从各色物件分门别类、摆放整齐小竹箱里边,取出书笔纸墨,将小竹箱当做书案,开始认真抄书。
崔诚坐在旁,笑道:“到这边,可以不用抄书,以后师父怪罪,你就说答应。”
裴钱丝不苟抄好完整句话后,这才转头瞪眼道:“瞎说什呢!”
崔诚摆摆手。
裴钱抄完书后,天色已昏暗,她又小心翼翼收起所有物件。
山脚那边有条河水,裴钱自己削竹竿,绑上鱼线鱼钩,然后抛竿入水,安安静静蹲在河边,鱼儿彻底咬钩,个猛然拽起,就上岸。
崔诚当时看着那根粗鱼竿就头疼,这能叫钓鱼,叫拔鱼吧?
不过端着大碗喝着鱼汤时候,盘腿而坐老人就不计较这些,有点咸,黑炭丫头问他滋味如何,老人便昧着良心说还行。
裴钱给自己勺鱼汤泡饭吃,香喷喷,有鱼汤,贼下饭!
裴钱蹲在地上,肩头摇摆,小丫头欢天喜地。
。
裴钱脸色微白。
崔诚轻声笑道:“等到走完这趟路,就不会那怕,相信老夫。”
裴钱将手中行山杖重重戳地,嗤笑道:“怕个锤儿!”
崔诚眺望远方,说道:“那就麻烦你收起袖子里符箓。”
崔诚问道:“不累?”
裴钱好像就在等这句话,可怜兮兮道:“累啊。”
崔
其实夜间视物,对如今裴钱而言,就像喝水吃饭,太简单不过。
看那崔老头在打盹,裴钱便手持行山杖,蹑手蹑脚去山巅远处,练习那疯魔剑法。
崔诚笑问道:“既然是剑法,为何不用你腰间那把竹剑?”
裴钱停下剑法,大声回答道:“学师父呗,师父也不会轻易出剑,你不懂。当然也不太懂,反正照做就行。”
崔诚问道:“那如果你师父错呢?”
老人也懒得说坐有坐相,吃有吃相。
他又不是那陈平安。
以后若是陈平安敢念叨这些鸡毛蒜皮,老人觉得自己说不定就要忍不住训斥他几句,当个师父有什不起,管东管西,裴丫头心性,其实才多大……
只是想到这些,老人便有些自嘲,对那裴钱轻声道:“慢些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裴钱哦声,开始细嚼慢咽。
裴钱只袖子轻抖,假装什都没有听到。
两人起徒步下山。
开始裴钱还有些惴惴不安,只是走惯山路她,走着走着,便觉得真没什好怕,最少暂时是如此。
离着南苑国京城,还远得很,如今脚下,只是当年藕花福地蛮夷之地,都不算真正南苑国版图。
这天黄昏里,裴钱已经熟门熟路煮起小锅鱼汤和米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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