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笑笑,说道:“别胡乱篡改道德文章本意,糟践圣贤良苦用心。”
崔东山说道:“先生,可别忘,学生当年,那叫个意气风发,锋芒毕露,学问之大,锥出囊中,自己藏都藏不住,别人挡也挡不住。真不是吹牛不打草稿,学宫大祭酒,唾手可得,若真要市侩些,中土文庙副教主也不是不能。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国师说这个,信,至于你,可拉倒吧,船头这儿风大,小心闪舌头。”
崔东山嘿嘿而笑,“话说回来,学生吹牛还真不用打草稿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中土神洲是不是很大?”
陈平安也跟着趴在栏杆上,眺望远处大日照耀下金灿灿云海,问道:“当弟子,不会不自在?”
崔东山说道:“不会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境界悬殊,学问悬殊,你这学生当然还好。”
崔东山说道:“先生这讲,学生可就要不服气,若是裴钱习武突飞猛进,破境之快,如那小米粒吃饭,碗接碗,让同桌吃饭人,目不暇接,难道先生也要不自在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当然不自在,师父面子往哪里放?讲道理时候,嗓门大些,就要担心给弟子反手板栗,心里不慌?”
过春露圃山头林立与暗流涌动之后,便心思坚定。就是要让外人觉得落魄山多奇怪,无法理解。不是不清楚这做所需代价,但是可以争取在别处找补回来,可以是陈平安自己这位山主,多挣钱,勤勉修行,也可以是你这位学生,或者是朱敛,卢白象,们这些存在,便是周米粒、陈如初她们存在理由,也会是以后让某些落魄山新面孔,觉得‘如此这般,才不奇怪’理由。”
“不排斥以后落魄山成为座宗字头山门,但是绝对不会刻意为聚拢势力,便舍弃那些路边花草,那些花草,在落魄山上,以前不会是可有可无存在,以后也不会。何况她们从来也不是路边美好风景,她们就是人生部分,能够照顾那些值得照顾人,尤其心安。”
陈平安转头说道:“这讲,可以理解吗?”
崔东山使劲点头,“理解且接受!”
陈平安感慨道:“但是定会很不轻松。”
崔东山点头道:“很大。八洲版图相加,才能够与中土神洲媲美。其余八洲,若是能够有两人挤进中土十人之列,就是能耐。例如南婆娑洲醇儒陈淳安,北俱芦洲龙虎山外姓大天师,火龙真人,皑皑
崔东山哈哈大笑。
先生北游,修心极好。
沉默片刻,陈平安说道:“这个人死脑筋,喜欢钻牛角尖,总有天,在落魄山那边,也会有些芥子小事,变成天大难题,到时候,你给些建议。”
崔东山点头道:“圣人有云,有事弟子服其劳。”
崔东山转过头,脸颊贴在栏杆上,笑眯起眼,“有酒食,先生馔,曾是以为孝乎?”
崔东山说道:“每句豪言壮语,每个雄心壮志,只要为之践行,都不会轻松。”
有些话,崔东山甚至不愿说出口。
所有久别重逢开怀,都将是未来离别之际伤心。
但这不妨碍那些还能再见相逢,让人欢喜,让人饮酒,让人开心颜。
但是别忘,有些时候,离别就只是离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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