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先欠着。
崔东山轻声道:“先生以后莫要如此涉险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当然应该点头答应下来,这会儿也确实会上心,告诉自己定要远离风波,成山上修行人,山下事便是身外事。只是你清楚,旦事到临头,就难。”
崔东山趴在栏杆上,双腿弯曲,两只露在栏杆外边袖子,就像两条小小雪白瀑布。
陈平安问道:“周米粒在落魄山待着还习惯吗?”
崔东山只觉得自己身绝学,十八般兵器,都没用武之地。
果然还是先生厉害。
崔东山突然问道:“到骸骨滩,要不要会会高承?可以保证先生往返无忧。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暂时不去京观城。”
崔东山问道:“因为此人为蒲禳祭剑,主动破开天幕?还剩下点豪杰气魄?”
落魄山双方各取所需,正是最合适生意对象。不过也需要注意春露圃在宝瓶洲水土不服,所幸大骊朝廷,从衙门文官到沙场武将,与春露圃修士是尿得到个壶里去。”
“先生布局之深远,落子之精准、缜密,堪称国手风范。”
听到这里,陈平安终于忍不住开口笑道:“落魄山风水,是你带坏吧?”
崔东山委屈道:“怎可能!朱老厨子,大师姐,大风兄弟,都是此道行家里手!再说,如今落魄山风水,哪里差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没刻意打算与春露圃合作,说句难听,是根本不敢想,做点包袱斋生意就很不错。如果真能成,也是你功劳居多。”
崔东山点点头,“习惯得很,总觉得每天抄书裴钱就是读书人,眼巴巴等着裴钱将来亲笔给她写哑巴湖大水怪故事呢。小姑娘狗腿得塌糊涂,每天都是裴钱小尾巴,屁颠屁颠扛着行山杖,如今又从骑龙巷右护法,被先生提拔成为落魄山右护法,现在可好,与人说话之前,都要咳嗽两声,先润润嗓子,再老气横秋言语番,都是跟那位大师姐学臭毛病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挺好。”
崔东山好奇道:“真要将小姑娘载入落魄山祖师堂谱牒,成为类似座山头供奉右护法?”
陈平安说道:“当然。这不是儿戏。以前还有些犹豫,见识
陈平安说道:“没这简单,要更复杂,以后再说。”
崔东山自然没有异议。
在经过随驾城、苍筠湖带上空,陈平安离开屋子,崔东山与他起站在船头栏杆旁,俯瞰大地。
占地广袤苍筠湖,在渡船这边望去,就像颗玉莹崖溪涧里安安静静躺着碧绿石子。
还欠那边某座火神庙顿酒。
崔东山抬起只手臂,伸出手指在桌面咄咄咄点三下,画出个三角形,“唐玺,林嵯峨,宋兰樵,是个三。谈陵脉,高嵩脉,唐玺小山头,又是个三。落魄山,披麻宗,春露圃,还是个三。先生聚拢起来各方势力,北俱芦洲南端,宝瓶洲北部,是个更大三。天底下关系,就数这个,最稳固。先生,还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下棋国手吗?”
陈平安摇头笑道:“误打误撞罢。”
崔东山叹口气,“先生虚怀若谷,学生受教。”
陈平安笑骂道:“滚你蛋。”
崔东山刚要说话,不料陈平安立即说道:“还来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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