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兰溪有些失落,“这才几天没见,陈先生怎就如此见外?”
陈平安压低嗓音道:“客气话,又不花钱。你先客气,也客气,然后咱俩就不用客气。”
庞兰溪笑得合不拢嘴。
又学到。
陈先生真是学问驳杂。
不然哪怕崔东山与京观城厮杀场,也不至于让位掌律老祖如此刮目相看,披麻宗修士,个个都是白骨堆里杀出血路修士,哪怕是杜文思这种看似温文尔雅金丹修士,样在鬼蜮谷内久经厮杀。
老祖师亲自领着两人去那栋陈平安住过宅院。
披麻宗那艘往来于骸骨滩与老龙城跨洲渡船,约莫还需要旬光阴才能返回北俱芦洲。
庞兰溪与他太爷爷庞山岭已经站在门口那边。
少年笑着招手道:“陈先生!”
女。尤其是些个爱慕杜文思年轻女修,比杜文思还糟心呢,个个打抱不平,说那黄庭有什不起,不就是境界高些,长得好看些,宗门大些……”
披麻宗主峰木衣山,与世间多数仙家祖师堂所在山峰差不多,登山路多是台阶直上。
只不过嫡传弟子,往往可以御风御剑而行,有些山头,连寻常弟子也无禁忌,不过仙家洞府,往往讲究个飞鸟各有其道,高低不,路线不同。龙泉郡那边,之所以不太样,终究还是草创初期缘故,加上龙泉剑宗与落魄山,本来弟子就都不多,又不太讲究这些繁文缛节,所以才显得十分另类,换成披麻宗、春露圃这些老字号仙家,规矩众多,法度森严,在陈平安看来,其实是好事。
只不过天底下没有劳永逸便宜事,春露圃之所以如此人心摇动,就在于纸面宗法、台面规矩,并未真正深入人心。
在这点上,披麻宗就要让陈平安由衷敬佩,从宗主竺泉,到杜文思,再到庞兰溪,性情各异,但是身上那种气度,如出辙。
四人落座,庞兰溪年纪最小,辈分最低,便站在他太爷爷身后。
陈平安直奔主题,聊起春露圃事。
那位名叫晏肃披麻宗掌律老祖,立即飞剑传讯别处山峰上位元婴修士,名为韦雨松,比晏肃低个辈分,岁数却不小,与庞兰溪是师兄弟,韦雨松手握宗财权,类似春露圃高嵩,是个消瘦矮小精悍老人,见到陈平安与崔东山后,十分客气。
自从
两人见面,庞兰溪第句话就是报喜,悄悄道:“陈先生,又为你跟太爷爷讨要来两套神女图。”
陈平安轻声问道:“价格如何?”
庞兰溪笑道:“按照市价……”
庞兰溪停顿下,“是不可能!送,不收钱!”
陈平安笑道:“庞仙师也太心疼你,不过咱们还是按照市价算吧,交情归交情,买卖是买卖。”
生死事小,宗门事大。
修道之人,明明是追求长生不朽,但是披麻宗修士却人人敢于为宗门赴死,竺泉与历代宗主、祖师,每逢死战,以身作则,愿意先死!
披麻宗掌律老祖沿着台阶,往下御风而来,飘落在两人身前,老人与两人笑道:“陈公子,崔道友,有失远迎。”
招呼过后,陈平安发现件怪事,这位披麻宗老祖师似乎对崔东山十分亲近,言语之间,俨然知己。
难不成崔东山先前在木衣山上,不止是游手好闲瞎逛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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