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发现到最后,好像切过错,都在自身,身为传道授业解惑先生,传授弟子之学问,不够多,传授弟子安身立命之法,更是塌糊涂。
老秀才低头捻须更揪心。
只是今天到自己关门弟子那座落魄山祖师堂,高高挂像,井然有序椅子,窗明几净,尘不染,尤其是看到三个活泼可爱小姑娘,老人才有几分笑颜。可老秀才却愈发愧疚起来,自己那幅画像怎就挂在最高处?自己这个狗屁混账先生,为弟子做多少?可有悉心传授学问,为其细细解惑?可有像崔瀺那般,带在身边,起远游万里?可有像茅小冬、马瞻那般,心中有疑惑,便能向先生问道?除三言两语、稀里糊涂灌输位少年郎那份顺序学说,让弟子年纪轻轻便困顿不前,思虑重重,当年也就只剩下些醉话连篇,怎就成人家先生?
某些学问,早早涉足,
老秀才看在眼里,笑在脸上,也没说什。
能够步步将裴钱带到今天这条大路上,自己那个闭关弟子,为之耗费心神,真不少。教得这好,更是难能可贵。
这其实是老秀才第三次来到落魄山,前边两次,来去匆匆,就都没踏足此地,此次过后,他就又有得忙活,劳苦命。
先前只是老人偷偷摸摸去趟小镇学塾,身处其中,站在个位置上。
举目望去,早些年,这座课堂上,应该会有个红棉袄小姑娘,正襟危坐,看似专心听课,实则神游万里。
,不说话。
周米粒歪着脑袋,使劲皱着眉头,在挂像和老秀才之间来回瞥,她真没瞧出来啊。
老秀才咳嗽几声,扯扯领口,挺直腰杆,问道:“当真?”
裴钱使劲点头,缩着脖子,左右摇晃脑袋,左看右看,踮起脚跟上看下看,最后点头道:“千真万确,准没错!大白鹅都夸看人贼准!”
老秀才笑得合不拢嘴,招呼三个小丫头落座,反正在这里边,她们本就都有座椅,老秀才压低嗓音道:“到落魄山这件事,你们仨小丫头知道就行,千万不要与其他人说。”
会有凝神专注林守,先生说到哪里,便想到哪里。
会有小鸡啄米打瞌睡李槐。
会有那个当时肯定无法想象自己未来赵繇,竟然有天会离开先生身边,坐着牛车远游,最终又独自远游中土神洲。
会有个大智若愚董水井,个扎着羊角丫儿小女孩。
老人当时站在那边,也想到个与茅小冬差不多记名弟子,马瞻,步错步步错,幡然醒悟后,明明有那悔改机会,却只愿意以死明志。
裴钱咳嗽声,“暖树,米粒!”
陈暖树立即点头道:“好。”
周米粒扛着裴钱“御赐”那根行山杖,挺起胸膛,紧紧闭着嘴巴。
从现在起,她就要当个哑巴。再说,她本来就是来自哑巴湖大水怪。
老秀才在祖师堂内缓缓散步,陈暖树开始熟门熟路清洗张张椅子,裴钱站在自己那张座椅旁边,周米粒想要坐在那张贴张右护法小纸条座椅上,结果给裴钱瞪眼,没点礼数,自己师父长辈大驾光临,老先生都没坐下,你坐个锤儿坐。周米粒立即站好,心里边有些小委屈,自己这不是想要让那位老先生,晓得自己到底谁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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