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首如释重负,瘫靠在栏杆上,眼神幽怨道:“陈平安,你就不怕宁姐姐吗?都快要怕死,之前见着宗主,都没这紧张。”
陈平安笑呵呵道:“怕什怕,个大老爷们,怕自己媳妇算怎回事。”
齐景龙突然转头望向廊道与斩龙崖衔接处。
陈平安立即心弦紧绷,伸长脖子举目望去,并无宁姚身姿,这才笑骂道:“齐景龙,好家伙,成上五境剑仙,道理没见多,倒是多肚子坏水!”
齐景龙微笑道:“你跟老实讲,在这剑气长城,如今到底有多少人,觉得是个酒鬼?慢慢想,好好说。”
换成别人来说,兴许就是不合时宜,可是在剑气长城,宁姚指点他人剑术,与剑仙传授无异。更何况宁姚为何愿意有此说,自然不是宁姚在佐证传言,而只是因为她对面所坐之人,是陈平安朋友,以及朋友弟子,同时因为双方皆是剑修。
宁姚起身告辞道:“继续闭关去。”
齐景龙起身道:“打搅宁姑娘闭关。”
宁姚对陈平安说道:“家里还有些珍藏酒水,只管与纳兰爷爷开口。”
齐景龙愣愣,解释道:“宁姑娘,不喝酒。”
齐景龙说道:“确实。”
宁姚沉默片刻,转头望向少年白首。
白首立即下意识正襟危坐。
宁姚说道:“既然是刘先生唯弟子,为何不好好练剑。”
虽然言语中有“为何”二字,却不是什疑问语气。
齐景龙站起身,笑道:“太徽剑宗刘景龙,见过宁姑娘。”
宁姚笑道:“很高兴见到刘先生。”
白首伸手拍掉陈平安搁在头顶五指山,头雾水,称呼上,有点嚼头啊。
陈平安双手笼袖,跟着笑。
至于长椅上那壶酒,在双手笼袖之前,早已经偷偷伸出根手指,推到白首身边。这对师徒,大小酒鬼,不太好,得劝劝。
陈平安问道:“你看在剑气长城才待多久,每天多忙,要勤勉练拳,对吧,还要经常跑去城头上找师兄练剑,经常个不留
宁姚笑道:“刘先生无需客气,哪怕宁府酒水不够,剑气长城除剑修,就是酒多。”
陈平安深以为然,点头道:“是啊是啊。”
偷偷朝宁姚伸出大拇指。
其实那本陈平安亲笔撰写山水游记当中,齐景龙到底喜不喜欢喝酒,早就有写。宁姚当然心知肚明。
宁姚走。
白首如学塾蒙童遇到查询课业教书夫子,战战兢兢说道:“宁姐姐,会用心!”
宁姚说道:“剑修练剑,需问本心。问剑问剑,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,便于无言天地以剑问之,要教天地大道,不回答也要回答。”
少年委屈得都不敢将委屈放在脸上,只能小鸡啄米,使劲点头。
不过宁姐姐说话,真是有豪杰气概,这会儿听过宁姐姐教诲,都想要喝酒,喝过酒,肯定好好练剑。
齐景龙并不觉得宁姚言语,有何不妥。
宁姚坐在陈平安身边。
白首坐到齐景龙那边去,起身时候没忘记拎上那壶酒。
宁姚主动开口道:“早年游历过北俱芦洲,只是不曾拜访太徽剑宗,多是在山下行走。”
齐景龙点头道:“以后可以与陈平安起重返北俱芦洲,翩然峰风景还算不错。”
宁姚摇头道:“近期很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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