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那站着,不太恭敬。
郑大风转头望去,没过多久,走入个眉眼飞扬儒衫青年,背着竹箱,手持行山杖。
郑大风绷着脸。
风尘仆仆年轻人快步走到杨老头身边,蹲下身,揉捏肩膀,啧啧道:“放心放心,这筋骨,依旧强健,跟青壮小伙似,娶媳妇不过分啊。大风你也真是,怎当徒弟,都不知道帮着自己师父物色物色?你找个媳妇很难,找个师娘也很难吗?”
杨老头不计较。
郑大风问道:“那弟子?”
杨老头反问道:“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,难道还需要师父教弟子怎吃饭、拉屎?”
郑大风说道:“去那座天下,弟子好好琢磨。”
杨老头抬起手,抖抖袖子,摔出那座被炼化收起袖珍小庙,老人挥挥手掌,金光点点,闪而逝,没入郑大风眉心处。
郑大风纹丝不动。
好吗?”
杨老头捻出些烟丝,满脸讥讽之意,“栋房屋,最伤筋动骨,是什?窗户纸破?房门烂?这算大事情吗?便是泥瓶巷杏花巷穷苦门户,这点缝补钱,还掏不出来?只说陈平安那祖宅,屁大孩子,拎柴刀,上山下山趟,就能新换旧次。他人道理,你学得再好,自以为懂得透彻,其实也就是贴门神、挂春联活计,短短年风吹雨打,就淡。”
郑大风说道:“是换梁换柱,大动干戈。”
杨老头点头道:“你以为别人道理,真有那好学?得拆掉原先梁柱,是心路大翻修,这才是修心真正意义所在,自己与自己较劲,得熬。”
杨老头叹口气,“远不说,就说那齐静春,在骊珠洞天问心甲子,也没能想出个‘天经地义’大道,再看那陈平安,你觉得他自认为懂得几个道理?不多,就那几个。为人,到底是怎个人。治学,应该如何认识这个世界。修行,如何立足,在世道里活下去,如何与世界相处融洽,活得更好。就这三件事,几个道理而已,是不是好人,积少成多,当个真正好人,复杂吗?简单得很,可做起来容易吗?很难。”
郑大风见怪不怪。
天大地大,估计也就李槐敢这对待老头子。
杨老头问道:“又要去披云山林鹿书院游学?”
李槐干脆屁股坐地上,“这还是其次,要去与裴钱斗法,当然是斗,几年不见,与她都积攒好些家当,这不就约战于霁色峰祖师堂外边广场上,场绝顶高手过招江湖盛事啊。她走趟剑气长城,先前在书院碰面,她说得收拾收拾宝贝,以后再战。”
李槐遗憾道:“可惜李宝瓶独自游历江湖去,万输裴钱还好说,要
杨老头说道:“物归原主,放在这边,不碍眼,反正不会去看,就是糟心。”
那些金光,是郑大风魂魄。
郑大风站起身,弯腰抱拳,“弟子谢过师父传道护道。”
杨老头吞云吐雾。
郑大风立即坐下。
杨老头大致猜得出来齐静春当年学问脉络。
道祖曾言,失道而后德,失德而后仁,失仁而后义。
齐静春大概就是在想此事破解之法,有可能是在试图反推回去,不是顺序,又是顺序。
甚至齐静春所思所虑,要比这个更大些。
可惜切都已过眼云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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