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宋集薪那个小肚鸡肠同龄人,也不曾觉得陈平安对稚圭有什想法,只会对刘羡阳和马苦玄,敏感且敌视。
偶尔稚圭在隔壁院子择菜,也会试探性与陈平安言语,她会说你帮顾家娘俩那多,你好歹要些酬劳,哪怕不是铜钱,她家庄稼地都是你在打理,那些收成,讨要几升白米之类,总是在理,如果那狐媚子婆姨这都不答应,那就是她做人有问题,尽想着占你陈平安便宜,小镇长工短工,帮忙红白喜事,哪里不能挣钱。
宋雨烧曾经在吃火锅时候,醉醺醺说过番言语,当时陈平安感触不深,如今已是而立之年陈平安,不是少年许多年。
再去细细咀嚼番,就嚼出许多余味来。如饮碗陈年酒酿,后劲真大,隔着好些年,都留着酒劲在心头。
年轻时记性好,每逢思乡,人事历历在目,心之所动,身临其境,宛如返乡。
,再来谈原谅、宽恕。”
陈平安停顿片刻,手心抵住那把斩龙行刑之物刀柄,笑道:“假设大事已,你让她现在站在面前试试看?”
霜降现在听到“试试看”三个字就头疼。
陈平安继续说道:“如果撇开是非、阴谋不谈,事归事,只说与宋集薪和稚圭当邻居,其实没你想象得那糟糕,甚至可以说,有他们在隔壁生活,对活下去,会有些额外盼头,好歹知道百姓人家好日子,约莫是怎个过法,不缺钱花,衣食无忧。灶房砧板上,以菜刀剖鱼鳞声音,或是大太阳,以木棍轻轻敲打竹竿上厚实被褥,你听过吗?都很动听。不曾念书识字,就已经听说不少书上言语,就归功于宋集薪无聊背书。”
当时年少,陈平安切都被蒙在鼓里,所想之事,只是日两餐温饱,夏日怕中暑,冬天衣衫单薄最畏寒,春怕年味,秋愁田地少。
上岁数,记忆模糊,每逢思乡,反而感觉离乡更远。人生无奈,大概在此。
霜降笑着点头,“市井鸡毛蒜皮,还真懂得不少。”
陈平安打趣道:“堂堂飞升境大修士,也会知道这些?”
按照它先前与陈平安所讲那个人生故事,作为流民孤儿“小草”,漂泊不定,随时被霜雪冻杀,侥幸被个殷
与那邻居那对主仆相处,能帮忙,泥瓶巷少年都会帮,例如路上遇到,帮稚圭挑水,帮着晒书在两家之间墙头上。宋集薪那会儿作为“督造官宋大人私生子”,好像有花不完钱,那些钱又像是天上掉下来,宋集薪怎开销都不会心疼,可以眼睛都不眨下。
泥瓶巷太窄,宋集薪又是个喜欢享福,还是个怕麻烦,从来只会让稚圭车车购置柴禾、木炭,劳永逸,对付掉个寒冬。
陈平安如果瞧见,也会帮忙。那会儿,好像气力不支稚圭,也会拎着裙角,跑去宅子门口那边,喊陈平安出门帮忙。
陈平安也不会拒绝,做这些琐碎事情,不是有什念想,恰恰相反,正因为规规矩矩,对身边所有人都是这般,视为理所应当,陈平安做起来,才会衣衫沾泥、炭屑,心眼干净。更何况相较于为邻居搭把手,陈平安为顾璨家里,所做之事,更多。
何况那个时候草鞋少年,对于男女事,那真是七窍通六窍,窍不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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