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这个曾经让裴钱经常偷着乐、想起就忍不住咧嘴笑话,越来越不好笑。师父日复日年复年都不还乡,裴钱就觉得这个曾经很能温暖人心笑话,越来越像座让她伤心不已牢笼,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,恨不得拳将其打烂。先前跨洲远游,放弃御风,选择在海面上踏波奔走,裴钱每次神意圆满出拳所向,正是
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山道人,是真正得道高真,当然不会是眼前这位附庸风雅拦路之徒。
裴钱哪怕尚未拉开拳架,就已经瞬间心无杂念,当她屏气凝神,开始倾泻拳意,双眼眸便见异象。
刹那之间,万物静寂。好像天地间只有个裴钱,才是不被拘束活物,唯独她可以行走无碍。
但是裴钱心知肚明,自己视野所及,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光阴长河就此停滞,而是流淌速度,仿佛变得极其缓慢。
越是近身,四面八方光阴流水越是趋于静止。
三代弟子……”
裴钱聚音成线答道:“自有师承,不敢胡说。”
老修士哀叹不已,不敢再劝。生死线,哪有这多迂腐刻板穷讲究啊。
事到如今,倒是人人不再怀疑这位前辈身份。
确实没必要。
裴钱独自练拳之后,归根结底,她其实就只有件事可做,要尝试着让光阴长河好似彻底静止不动,唯身心自由,出拳天地间,天下武夫,不管谁与问拳,在身前,你就要慢出拳无数!
当然师父例外。裴钱练拳,只是为追赶师父,从来不会奢望与师父拳法并肩。
当年游历剑气长城,师父曾经与裴钱说过句很古怪言语,说他要与开山大弟子好好学学这门神通。
师父说起笑话来,也是很有意思啊。
师父学弟子做什嘛?
只说那秋水道人,就足够碾死除她之外所有狩猎修士。
皑皑洲修道之人,无论是谱牒仙师,还是山泽野修,对于那些高高在上上五境神仙,哪怕没亲眼见过几位,通过那些乱七八糟山水邸报,大多清楚,数目其实并不比北俱芦洲少,比西北流霞洲自然更多。
可要说八境、九境武夫宗师,就是名副其实屈指可数,远远少于北俱芦洲不说,甚至连那流霞洲都不如。
皑皑洲武运,在浩然天下是出名少到可怜,传说中十境武夫就人,作为洲武运最鼎盛者雷公庙沛阿香,早些年还输给后来失心疯被剑仙拘押起来王赴愬,北俱芦洲既有曾经跨海问剑洲剑修,哪怕顾祐死,结果还是比皑皑洲多出位止境武夫,这让皑皑洲山上修士实在是有些抬不起头,加上皑皑洲那位身为修士第人刘氏财神爷,数次公开坦言自己那点道法,至多能算半个趴地峰火龙真人,这就让皑皑洲修士好像除钱,就万般不如那个抢走“北”字俱芦洲。
裴钱转头看眼那个身披鹤氅光脚道人,她曾经在小师兄购买那本倒悬山《神仙书》上,见过记载,历史上确有位山道人,喜欢-吟诵南华秋水篇,赤脚行走天下,传闻头戴顶道门铁冠,志在以梅花积雪清洗肚肠,刻枯朽白骨为道观,愿将身道法显化之后,归还天地。常年居无定所,曳杖远游,手中铁杖只需掷出,便可落地化作条青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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