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秀才随口笑问道:“小宝瓶,最近在看什书啊?”
李宝瓶答道:“在看本佛经,开篇就是大慧菩萨问佛祖百零八问。”
换成其他儒家文脉,估计老夫子听就要立即头疼,老秀才却会心而笑,随口问便有意外之喜,抚须点头道:“小宝瓶挑本好书啊,好经书,好佛法,佛祖还是觉得问得太少,反问更多,问得天地都给几乎说尽,佛祖用意之,是要去除相对法,这其实与们儒家推崇中庸之道,有那异曲同工之妙。咱们读书人当中,与此最为遥相呼应,大概就是你小师叔打过交道那位书简湖先贤,早年专门布置门课业给你先生,还有你几位师伯,专门来答《天问》。后来在那剑气长城,你左师伯就故意以此为难过你小师叔。”
李宝瓶轻轻点头,这些年里,佛家因明学,名家雄辩术,李宝瓶都涉猎过,而自家文脉老祖师,也就是身边这位文圣老先生,也曾在《正名篇》里详细提及过制名以指实,李宝瓶当然潜心钻研更多,简而言之,都是“吵架”法宝,多多益善。只是李宝瓶看书越多,疑惑越多,反而自己都吵不赢自己,所以看似越来越沉默,其实是因为在心中自言自语、自问自答太多。
“圣贤书读到自然可通禅。”
到李宝瓶大哥,亏得许白是个全无胜负心,头回初出茅庐走江湖,就连败两场,心境依旧对此毫无挂碍,只求着别再遇上那位儒衫男子就好。
如今许白就身在繁露书院,年轻人心中唯疑惑,是李宝瓶所谓小师叔,到底是何方神圣。为何李宝瓶那天最后会信誓旦旦说,以后等她见到小师叔,就会让许仙变成许不仙。那会儿红衣女子好像下子变成小姑娘,可爱极。许白觉得就算给她那小师叔揍顿,也值。
许白对于那个莫名其妙就丢在自己脑袋上“许仙”绰号,其实直惴惴不安,更不敢当真。
毕竟白仙之诗与剑,苏仙之词,于仙之符,郑仙之棋,那都是名副其实仙气缥缈,天下无双,许白完全不明白自己怎就有个“仙”字后缀。
李宝瓶牵马走在河边,刚要拿起那枚养剑葫喝酒,赶紧放下。
老秀才感慨道:“这种话,以前你先生不好与你们说,你们当时年纪太小,读书未厚,很容易分心。打个比方,‘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,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’,这个说法,孩子听只当是烦累,到老人这边,就觉得是至理,觉得香火绵延,耕读传家,绝大学问,就在这日常间。同样个人,同样个理,年幼时与年长时听,就是截然不同感受。读书厚,就可以参互成文,含而见文,望文生义。”
老秀才言语之间,从袖子里边拿出枚玉
李宝瓶眨眨眼睛,先生先生来。
老秀才依旧施展障眼法,轻声笑道:“小宝瓶,莫声张莫声张,在这边名声甚大,给人发现行踪,容易脱不开身。”
遥想当年,盛情难却,来这醇儒陈氏传道授业,连累多少姑娘家家丢簪花手绢?连累多少夫子先生为个座位吵红脖子?
李宝瓶也就免作揖行礼,只是第次以心声喊声师祖。
老秀才笑得合不拢嘴,很喜欢小宝瓶这点,不像那茅小冬,规矩比先生还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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