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东山说这位在云窟福地化名倪元簪老舟子,那与东海观道观大有渊源,是昔年曾经远游北斗星辰、最终留守人间颗金丹仙家黄鹤。
而老舟子则语道破崔东山这幅皮囊出处,曾经是昔年条古蜀国老龙,能够飞升星河,有幸被北斗仙君劝过酒。
只不过言语谈及,只是各自副皮囊,都很岁月悠久,远古时代,估计还能算半个“故友道友”。
崔东山讥笑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藕花福地曾经有个名叫隋右边女子,毕生心愿,是那愿随夫子上天台,闲与仙人扫落花?若是被她知
裴钱只是言不发,她坐在师父身边,江上清风拂面,天上明月莹然,裴钱听着先生与外人言语,她心境祥和,神意澄净,整个人都逐渐放松起来,宝瓶洲,北俱芦洲,皑皑洲,中土神洲,金甲洲,桐叶洲。已经独自人走过六洲山河年轻女子武夫,微微闭眼,似睡非睡,似乎终于能够安心小憩片刻,拳意悄然与天地合。
到对岸渡口,陈平安与裴钱下船登岸,崔东山却说要没过瘾,再往返乘坐趟渡船,让先生等他片刻。
陈平安就与裴钱散步江边。
那老蒿师笑呵呵接过两枚雪花钱,崔东山站在船头边,嬉皮笑脸道:“常在河边走,小心钱烫手。”
老蒿师好像没听明白白衣少年怪话,只管撑船挣钱,去往黄鹤矶那边渡口。
学无长幼,达者为先,夫子确实不用如此谦让。不过夫子有个好名字啊,世间最出名之‘曹沫’,本就是刺客列传第人,关键是能够先输后赢,韧性后劲十足。夫子既然与此人同名同姓,相信以后成就,只高不低。”
陈平安赶紧嘴上说不敢想不敢想,偷偷瞥眼崔东山,崔东山立即还个眼神,示意先生多想。
陈平安松口气,差点误以为眼前老舟子,就是那曹沫,岂不尴尬。
“有人辞官归故里,有人星夜赶科场。人生忙碌不停歇,何苦来哉。”
老蒿师自顾自感慨番,忍不住又转头问,“夫子可知晓苏仙所说人生十六赏心事?”
崔东山个蹦跳,轻飘飘踩在船栏上,双手负后,缓缓而行,“昔年名高星辰上,如今身堕瘴海间。青牛独自谒玉阙,却留黄鹤守金丹。”
老蒿师置若罔闻。
崔东山又笑道:“惯向北斗星中骑木马,东山却来水上撑铁船。”
老蒿师瞥眼那俊美少年,笑道:“星君酌美酒,劝龙各觞。”
各自道破对方根脚,只不过都留余地,只说部分大道根本。
陈平安点头道:“月夜携友行舟崖下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,是苏子所谓第赏心悦事。”
老蒿师使劲撑起竹蒿,叶扁舟在水中去势稍快,“苏仙豪迈,倒是觉得良辰美景十六事,都比不上个‘今日无事’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老先生所说甚是,只不过道在瓦甓,忙碌是修行,休歇是修心,日有日之进境。话说回来,如果能让今日忙碌时变成个今日无事,便是个道心里外皆修道、乃地上真人。”
老蒿师轻轻撑蒿划水,涟漪阵阵,小舟飘摇,“夫子此语真真妙哉。所有金丹客与陆地神仙,都该听听夫子此语,人心炎炎酷暑中,可得剂清凉散。”
陈平安拱手笑道:“老先生言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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