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东山不依不饶道:“大师姐,醒醒,按照约定,你得帮着玉牒去将那座砚石小山,分出个三六九等。”
裴钱只好睁眼,打个哈欠,可她还是躺着不动。
陈平安摇摇头,“不认识。”
崔东山刚要多说几句,陈平安已经笑道:“以后记得时常提醒,在跟自己人闲聊以及与人切磋问心之外,定要少说几句怪话惊人语。落魄山被你和裴钱两个带偏风气,唯好处,大概就是让对于旁人任何恭维,已经相当相当敬谢不敏。”
先前黄衣芸在黄鹤矶那边,有问拳架势。
黄衣芸本身没什,问拳自有她必须问拳理由,陈平安对黄衣芸和蒲山云草堂,依旧观感很好。个大可以安心砥砺自身武道纯粹武夫,愿意为洲山河做点什,以至于不惜押上整个蒲山荣辱沉浮,当然很不起。其实陈平安之所以不愿意“接拳”,还有个连姜尚真都没有猜到理由。剑气长城女子,其实也有许多豪杰。桐叶洲止境武夫黄衣芸,以及之前海上偶遇流霞洲女子仙人葱蒨,都让陈平安恍若重返剑气长城。
但是那些从螺蛳壳府邸里走出山上旁观者,个个眼神炙热,充满期待,所有看客唯在意事情,只是问拳结果,谁胜谁负谁生生死。不单单是旁人凑热闹不嫌风波大那简单,问拳伤人,甚至是打死人,尤其是黄衣芸出手,好像就成件很不值得追问个为什事情,理所当然,天经地义。
得失二字,得失再分出个主动被动,就是世道和人心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有理。”
纳兰玉牒和姚小妍两个起走出屋子,来到这边。
陈平安伸出手指在嘴边,示意不要大声说话。
裴钱依旧在熟睡。
“对对对,先生所言极是,门慎独功夫,深厚得可怕,简直比武夫止境还要止境。”
崔东山见机不妙,赶紧顺着话题岔开话题,“就像郁泮水那个臭棋篓子,与人下棋时候,旁观者喝彩声很多,可劲儿拍手叫好,最可怕是那些旁观者,真心觉得在棋盘上昏招不断郁老儿,下出什不起神仙手。郁老儿还好说,知道个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,但是世道里边,多少个只是有那技之长,久而久之,真就误以为自己技技皆长,修道有成,几天不见,下棋成国手,又隔几天,又多个丹青圣手,到山下随便说几句,就成纵横捭阖长短家,妙语连珠清谈家,随便说个不好笑笑话,能赢得满堂喝彩,酒桌上所有人都在那儿捧腹大笑。”
陈平安转过头,笑着不说话。转折生硬些。
崔东山哀怨道:“大师姐,这就不厚道啊。”
裴钱其实已经醒来,只是依旧装睡。
纳兰玉牒以心声言语道:“曹师傅,今儿咱们要不要去砚山?如果有事话,明儿早再去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要去,等会儿动身前,与你打招呼。”
纳兰玉牒带着姚小妍告辞离去,去欣赏那些堆积成山砚材。
陈平安看着那座石材小山,沉默片刻,犹豫下,以心声问道:“你知不知道个叫赊月女子?听说如今在咱们宝瓶洲?”
崔东山点头道:“知道啊,与小米粒关系很好。先生,为什问这个,是与她认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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