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眼神熠熠,边仔细翻看账簿,边随口询问道:“大渎?是大骊为让稚圭走水化龙?”
崔东山轻声道:“那条贯穿宝瓶洲中部大渎,名为齐渡。”
陈平安停下手上翻书页动作,点点头,神色平静,继续翻过书页,语气没有太多起伏,“记得当年李槐他们几个,人手都得个字帖。不然不会剑气长城那边,那果断就与稚圭解契。为做成解契事,代价不小。”
崔东山有些可惜,“如果先生不曾解契,如今就可以获得笔源源不断水运馈赠,此后百年千年,都可以在落魄山上,好似稳坐钓鱼台,每天坐收红利,就算稚圭她不乐意给也得给。”
陈平安不以为意,玩笑道:“讲道理,做好人,竟然也是要让人额外付出代价,这个道理本身,当初开始知道时候,确实有些难以接受。只不过经历人事稍多,真正想通,真心接受,反而更容易看得开诸多揪心事。正因为道理不好讲,好人不容易当,所以愈发可贵嘛。”
历功劳簿,就足够让接近真相。现在唯担心事情,是那人等和刘羡阳去问剑之前,就已经悄悄下山云游别洲。”
崔东山竟是咬牙,双指弯曲,竟是想要从神魂当中剐出粒被“自己和崔瀺”关门紧锁心念。
陈平安双指并拢,轻轻敲躺椅把手,以拳意打断崔东山那个危险动作,再挥袖子,崔东山整个人立即后仰倒去,贴靠着椅子,陈平安笑道:“也就是没有把戒尺。”
崔东山吐出口浊气,“学生没用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知道最佩服阮师傅点是什吗?是阮师傅收取弟子,看重心性之外,他还觉得收取弟子,就是师父传道给弟子,弟子安心练剑即可,不是为座门派与人吵架,或是抱团打架,能够人多势众。觉得阮师傅这点,最值得让人钦佩。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,进门修行弟子,不是全然不顾祖师堂名誉,而是无需刻意计较那师徒名分,为此意气用事。说到底,修行还是个人事。落魄山上,不会觉得裴钱必须像谁,都不必像,落魄山也无需人人像或是像裴钱。这点,你当年其实就早已经说得很透彻。行,你说件开心事情。”
崔东山喃喃道:“天下事不过
崔东山侧过身,双手掌心相抵,贴在脸颊上,整个人蜷缩起来,意态慵懒,笑呵呵道:“先生,如今莲藕福地已经是上等福地瓶颈,财源滚滚,收益极大,虽然还远远比不得云窟福地,但是相较于七十二福地里边其它上等福地,绝不会垫底,至于所有中等福地,哪怕被宗字头仙家经营数百年上千年,样无法与莲藕福地媲美。”
陈平安却没有太多喜悦,反而有些不踏实,崔东山善解人意,赶紧递过去部出自韦文龙之手账本,“是被关押在济渎祠庙之前,拿到手部老账本。”
陈平安看过莲藕福地如何跻身上等福地来龙去脉,松口气,天时地利人和兼具,
只不过难免又欠下不少人情。无妨,山上人情往来,不像山下,本就不用计较十几二十年光阴流逝。
福地之内,山水神灵,鬼狐仙怪,花妖木魅,天材地宝,文武气运,仙家机缘,层出不穷,纷纷现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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