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默默跟在老国公爷身后。
高适真走出水牢后,下意识眯起眼,躲避刺眼阳光,说道:“陪去趟道观,见见那位龙洲道人。再出趟城,去天宫寺抄经。”
老管家犹豫下,还是点头答应下来。
————
姚府。
高适真扯扯嘴角,“真要心找死,也不是这个下乘法子。所以归根结底,你还是不想死。”
刘琮大笑道:“高适真啊高适真,都想不明白你活到今天,到底图个什?!”
刘琮视线偏移,望向那个与申国公形影不离老管家,啧啧道:“难不成国公爷好这口?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白头偕老。”
高适真说道:“今天来这里,是告诉你个消息。”
刘琮突然瘫软在地,缩成团,浑身颤抖,哀嚎不已。
聆听夫子教诲差不多。
芦鹰是真都听进去。
如果不惜命,他早拼命。
当然,那个神色和蔼、笑意浅淡年轻人,手上直在玩把匕首,刀光闪闪,也是比较重要原因。
大泉京城,蜃景城处秘密水牢内。
埋河水神娘娘好像记起事,面对文圣脉,自己好像每次都犯迷糊,事不过三,绝对再不能失礼,她立即学那读书人作揖行礼,低着头板眼道:“碧游宫柳柔,拜见陈小夫子。”
陈平安没想到礼数这大,只得作揖还礼道:“落魄山陈平安,见过水神娘娘。”
落魄山?失魂落魄那个落魄?
站在旁磨刀人刘宗有些疑惑,哪家山头,会取这个不喜庆名字?离开藕花福地之后,尤其是因缘际会,成为大泉供奉,职责类似昔年守宫槐。刘宗没少打听陈平安这个人根脚,可惜偌大座桐叶洲,翻阅朝廷秘档,或是与年轻三姚打探口风,山上宗门,山下豪阀,就没有个符合。当下看埋河水神娘娘架势,小夫子?难道陈平安是正儿八经儒家书院子弟?可是
高适真就安安静静等着刘琮恢复正常,片刻之后,刘琮躺在地上,颤声说道:“算,不想听。”
高适真点点头,转过身去,刚要抬脚挪步,突然停下动作,问道:“为个女子,至于吗?你当年要是不着急,什都是你。”
刘琮喃喃道:“你们都配不上她。”
这位沦为阶下囚藩王,颤颤巍巍伸出手,五指如钩,微微弯曲,然后又松开些,蓦然笑道:“最少这大!”
高适真摇摇头,缓缓离去。
个披头散发男子,浑身污秽,牢狱内臭气熏天。
昔年大泉监国藩王,竟然沦落到这般凄惨境地。
背靠墙壁,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刘琮抬起头,望向牢狱外边个佝偻老人,身边还跟着个袭黑色长褂老管家。
刘琮挣扎着站起身,嘿嘿笑道:“呦,这不是子孙满堂老申国公吗?怎,刚从姚近之那个娘们龙床上下来,走路软绵绵没个动静啊,这还是记忆中那个老当益壮高适真吗?莫不是那个小婊子床笫功夫又有长进,可惜国公爷有心杀贼,却委实是无力杀贼?既然无福消受,不如你去跟姚近之那个狐媚子打个商量,让替你?”
满头雪白头发老国公高适真,只是弯着腰,默不作声,望向这个求死都不成藩王,“你确实不如刘茂聪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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