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在乎三皇子殿下是不是犹不死心,是不是还想着换件衣服穿穿看。这些跟个外乡人,又有什关系?还是跟当年样,就是个走过路过局外人。但是跟当年不样,当年是绕着麻烦走,今夜是主动奔着麻烦来,什都可以余着,麻烦余不得。”
陈平安背靠书案,双手笼袖,环顾四周,随口道:“只不过那会儿,过客们境界低微,很多简单道理,殿下不乐意听,翻身下马,其实依旧高坐马背,居高临下看人。没耐心,如今好,主人还是主人,恶客登门,却不得不开门,气势凌人,不是道理混账话
灵器,山下真正值钱“俗物”,极为讲究版刻、纸张善本孤本书籍,首屈指,要比字画瓷器更被修士青睐。许多存世不多珍本,都是按页算钱。不是书香门第,根本无法想象,文字相同两页纸张,为何张文不值,张却能卖几十两银子。
陈平安说道:“当年初次见到三皇子殿下,差点误认为是边骑斥候,如今贵气依旧,却更加文雅。”
刘茂手捧拂尘,安安静静站在旁,由着这位年轻剑仙拐弯抹角言语个没完没。
旁还有几张抄满经文熟宣纸,陈平安捻纸如翻书,笑问道:“原本是纵有行、横无列经文,被三皇子抄写起来,却摆兵布阵般,井然有序,规矩森严。这是为何?”
刘茂站在书案旁,终于忍不住微笑道:“陈剑仙就不要而再再而三,话里有话。陈剑仙又无心山下王朝权柄,当什国师,不必如此揪着个高不成低不就黄花观龙洲道人不放。陈剑仙注定大道高远,何必与个金丹都不是蝼蚁,纠缠不清,昔年恩怨,至于如此让先生如此难以释怀吗?何况个改天换地大泉,个连藩王都不是刘茂,朝堂,江湖,山上,无所有,陈剑仙莫不是连盏青灯,几卷道经,个观海境修士,都容不下?”
见那青衫文士般年轻人笑着不说话,刘茂问道:“如今陈剑仙,不该是神篆峰、金顶观或是青虎宫座上宾吗?就算来蜃景城,好像怎都不该来这黄花观。们之间其实没什可叙旧。难道是皇帝陛下意思?”
刘茂道:“如果是陛下意思,那就真多虑。贫道自知是蚍蜉,不去撼大树,因为无心也无力。大局已定,既然国太平,世道重归海晏清平,贫道成修道之人,更清楚天命不可违道理。陈剑仙哪怕信不过位龙洲道人,好歹也应该相信自己眼光,刘茂从来算不得什真正聪明人,却不至于蠢到螳臂当车,与浩浩大势为敌。对吧,陈剑仙?”
陈平安答非所问,好像偏要与此人叙旧,旧事重提缓缓道:“当年在狐儿镇那边,三皇子殿下说话,深谙人心,曾有两问,让哑口无言,只能是事后反复推敲,果真让学到不少。就像今夜,殿下话就说得很讲究,蝼蚁与蚍蜉呼应,陈剑仙与容不下,形成对比,无力为无心锦上添花,天命是山上事,浩浩大势是山下理,处处是玄妙,字字有学问。又学到。”
这次轮到刘茂不言语。
姚仙之看眼青衫长褂陈先生,再看眼身朴素道袍刘茂,突然开始庆幸自己带壶酒,不然今夜会无事可做,无话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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