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走向书架那边,“记得好像国君主,每年正月里都会为支金镶玉御笔开封,用来辞旧迎新。这只空笔筒,是不是缺什?”
刘茂神色淡然道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陈剑仙,差不多就行。既然如今形势
姚仙之从刘茂手中接过串钥匙,瘸拐离开厢房,嘀咕句:“天宫寺那边估计已经下雨。”
刘茂笑着摇摇头。
这位府尹大人,还是年轻,画蛇添足。
申国公高适真造访道观,根本不值得在今夜拿出来说道。
陈平安那几句收叠衣服、锁门借钥匙鸡毛蒜皮,带给刘茂压力,骤然消失。
。
仙人韩玉树不行,化名“陈隐”斐然更不行。
通过对刘茂观察,步伐轻重,呼吸吐纳,气机流转,心境起伏,是位观海境修士无疑。
只不过刘茂显然在刻意压着境界,跻身上五境当然很难,但是如果刘茂不故意停滞修行,今夜黄花观年轻观主,就该是位有望结金丹龙门境修士。按照文庙规矩,中五境练气士,是绝对当不得国君主,当年大骊先帝就是被阴阳家陆氏供奉怂恿,犯个天大忌讳,差点就能瞒天过海,结局却绝对不会好,会沦为陆氏牵线傀儡。
所以刘茂当下这个观海境,是个极有分寸选择,既是纯粹武夫,又早就有修道底子三皇子殿下,堪堪跻身洞府境,太过刻意、巧合,若是龙门境,跌境后遗症还是太大,如果表现出有望结成金丹客地仙资质、气象,大泉姚氏皇帝又会心生忌惮,所以观海境最佳,跌境之后,折损不多,温补得当,够他当个三五十年皇帝。
姚仙之恐吓,其实只是在提醒这位龙洲道人,大泉当真只有个运道太好姚近之,也只有个再次过路、从年少变成年轻剑仙。
陈平安笑问道:“殿下这是觉得姚府尹很好笑?是觉得姚仙之当个瘸腿断臂府尹大人可笑,还是觉得姚仙之在战场上活下来、其实还不如早早给姚家祠堂添个灵位,更可笑?”
刘茂顿时心弦紧绷起来。
下刻,刘茂腾云驾雾般,然后双肩蓦然沉,气机凝滞,身灵气重如山岳,整个人不知不觉坐在那张椅子上。
陈平安挥袖子,桌上那只空笔筒掠向刘茂,刘茂轻轻接住,黄竹笔筒,浮雕有幅古松隐逸高士图,是件宫中旧物。
陈平安原本更想去京城水牢见见刘琮,但是听到龙洲道人是个观海境,就立即改变主意。
刘茂绝对想不到,只因为自己个“与世无争”观海境,就让只是路过蜃景城陈平安,当晚就登门拜访黄花观。
姚仙之喝大口酒,用酒壶轻轻敲打膝盖,骂句娘,然后肩头个歪斜,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口推开窗户,抬头瞥眼天色,说道:“陈先生,果然要下雨。”
“以后要不要祈雨,都不用问钦天监。”
陈平安丢出壶酒给姚仙之,笑道:“府尹大人帮观主去院子里边,收下晾在竹竿上衣服,观主道袍,和两位弟子衣服,隔着有些远,大概是黄花观不成文规矩吧,所以叠放在正屋桌上时候,也记得将三件衣服分开。正屋好像锁门,先跟观主讨要钥匙,然后你在那边等,跟观主再聊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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