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羡阳依旧躺在藤椅上不愿挪窝,懒洋洋说道:“事到临头,该想不该想都想,那就别再想太多,问剑场屁大事,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。”
正阳山诸峰,不是都喜欢开启镜花水月吗,刘羡阳都有看,场不落,不过从没砸过钱。
陈平安趴在栏杆上,笑道:“跑个屁,就没有打不过道理。”
刘羡阳哎呦声,“这话说得很不像陈平安。”
夜凉无暑气,刘羡阳沉默片刻,问道:“睡不着?”
潋潋星河,翠峰如簇,远处正阳山几座山头仙府,好像有老剑仙们呼朋唤友,正在举办私人雅集酒宴,处处烛光,映照得恍若火城。
天上星斗移,人间酒杯转,赏心悦目事。
三更灯火五更鸡,正是读书练剑时。
距离青雾峰最近这处仙家客栈,陈平安和刘羡阳都躺在藤椅上乘凉,刘羡阳早已经呼呼大睡,陈平安则闲来无事,正在翻阅本历象漏刻部书籍。陈平安合上书籍,放入袖中,轻声道:“到子时。”
按照道家说法,有那“子时发阳火,二百十六”玄妙说法,修道之人,拣选此时修行,淬炼体魄,熏蒸金丹,阴尽纯阳,体貌琼玉,按照白发童子说法,年轻候补十人之米贼王箓圆,本是个籍籍无名小道观文书,就是无意间捡到部废弃道书,依循此法修行,山河鼎里炼冲和,养就玄珠万颗。得道之时,有那雾散日莹之契机,云开月明之气象。
陈平安点点头,“习惯。”
刘羡阳说道:“先睡心,再睡眼,才能真正以睡养神,下五境练气士都晓得事情,你看那多佛道两教书籍,这点道理都不懂?”
陈平安无奈道:“知道跟
这番措辞,自然是吴霜降在夜航船送给道侣天然份记忆,能够让擅长“兵解万物,化为己用”吴霜降评价如此之高,那这个王箓圆,不出意外话,肯定会是未来青冥天下方雄杰,前提是别给白玉京二掌教盯上,如今百年,刚好是这位道老二坐镇白玉京,负责监察天下。陈平安猜测这个王箓圆,极有可能已经悄然赶去五彩天下,等到大门重开,等到陆沉住持白玉京事务,再回青冥天下不迟。
刘羡阳睁开眼睛,揉揉脸,打个哈欠,换个舒服姿势,身体蜷缩起来,双手笼袖,忍不住抱怨道:“才子时?岂不是还得等十几个时辰,早知道就晚点来,不在家里,余姑娘就得个人住在河边铺子,她胆子小,要是大半夜给水鬼敲门怎办。”
陈平安双手叠放在腹部,望着那条挂在天幕星河,笑道:“赊月胆子可不小。”
刘羡阳笑呵呵道:“与余姑娘,真是天定良缘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,站起身,走到栏杆那边远眺渡口,哪怕是深夜,白鹭渡那边,依旧不断有仙家渡船起起落落,其中有出身满月峰花木坊女修,携花簏捉花来,簏篮中所采花卉,不是来自藩属山头,不然就是山下王朝各个著名道观寺庙,还有许多从别家山头购买而来仙家瓜果,都必须走仙家渡船。早先正阳山是没有什花木坊,只是这二十年来,喜事连连,筹办庆典实在太多,在茱萸峰女子祖师田婉提议下,临时设立,多是挑选些资质寻常却年轻秀丽外门女修,美其名曰采撷官、提篮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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