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此可见,那位头戴莲花冠道门真人,关牒作伪,是毋庸置疑事情。
可那化名曹沫那位年轻道人,身上那件青纱道袍,织造考究,满身水云气,手捧支白玉灵芝,更是为那隐士山中客道气,画龙点睛般,衬托得那“曹沫”,何等仙气缥缈,哪怕
姚老头那眼光挑剔龙窑窑头,样只能念叨几句手艺之外大道理,什瓷器烧造,是火中由来物,却得悉数褪火气,才算等上佳物件,之后搁放越久,如置水中,悄悄磨砺百千年,越见莹光。
陈平安这家伙,就要笨点,做事情又认真,所以就只能乖乖跟在他后头,有样学样,还学不好。
刘羡阳半点不着急,既然已经放话问剑,就根本无所谓谁来领剑,最好就这拖着,让正阳山内外洲修士,多领略番刘大爷玉树临风。
刘羡阳看着那匾额实在糟心,就干脆收回视线,开始闭目养神。
当时从客栈御风赶来此地,途中回望眼过云楼,发现陈平安不知所踪,不晓得这家伙鬼鬼祟祟,这会儿偷摸去哪里。反正肯定不是线峰祖师堂那处“剑顶”,不然早就闹开,自己在山门口问剑,所以说陈平安这家伙还是厚道,不抢风头。
刘羡阳今天现身,既无佩剑,也无背剑,两手空空。
其实原本是想背把剑,好歹装装剑修样子,只是见陈平安背把剑,关键瞧着还挺人模狗样,就只好作罢。
刘羡阳此刻气定神闲,双臂环胸,就那站在山门口牌坊不远处,仰头看着那块匾额榜书“正阳”二字,然后脸上神色,逐渐别扭起来。
之前陈平安那家伙跟他开玩笑,说你那名字取得好,是不是羡慕正阳山意思?愣是把刘羡阳给整懵半天,被恶心坏,喝壶闷酒都没缓过神,正阳山真是造孽啊,明儿问剑,得与他们祖师堂提个意见,不如听句劝,改个名字。
昨天在过云楼那边喝酒,玩笑之余,陈平安丢出本册子,说是明天问剑可能用得着,刘羡阳随便翻翻,只记个大概,没上心。
这样朋友,不用太多,个足够。
日炼千岁梦,夜游万年人。
说,就是刘羡阳。
白鹭渡管事韦月山,匆匆忙忙御风赶到山上过云楼,然后与师妹倪月蓉面面相觑。
而与曹沫同住在这处甲字房好友,不是位来自老龙城山泽野修吗?怎就突然变成龙泉剑宗嫡传刘羡阳?
年老辈,竹皇,夏远翠,陶烟波,晏础等人在内这些个老剑仙,本命飞剑如何,问剑风格如何,有哪些杀手锏,那本陈平安帮忙撰写“家谱”上边,都有详细记载。
还有年轻辈年轻剑仙们,尤其是那拨有可能率先现身问剑,柳玉,庾檩,吴提京,元白……册子里边个不落,都榜上有名。
不是刘羡阳自负,当真眼高于顶到目中无人地步。
而是当个人身边有个朋友叫陈平安时候,就会后顾无忧,格外轻松。
不过刘羡阳确实很自信,从小就是如此,学什都很快,不但入门快,只需要随便花点心思,任何事情就可以登堂入室,就像烧瓷事,十数道手艺环节,道道关隘,都是学问,可刘羡阳只花小半年功夫,就有老师傅数十年功力积淀精湛水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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