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收起视线,笑道:“没什,就是越想越气,回头找点木头,做个食盒,好装宵夜。”
宁姚也懒得问这生气与木匠活、宵夜有什关系,只是问道:“半个月之内,南簪真会主动交出瓷片?”
“如果撇开后边被找到那盏本命灯,其实不定。”
“所以在宅子里边,你是随便吓唬她?”
“也不算全是吓唬,主要是让她寝食难安,疑心生暗鬼,就会见谁都是鬼。”
陈平安捻起粒黄豆,丢入嘴中,鞋子轻轻磕碰鞋子。
他脚上这双布鞋,是老厨子亲手缝制,手艺活没说,比女子针线活更精湛,落魄山上,愿意穿布鞋,人手有份,至于姜尚真有几双,不好说,尤其姜尚真花多少神仙钱,就更不好说。
其实小暖树缝制布鞋也有两双,可陈平安舍不得穿,就直放在方寸物里边。
陈平安笃定这次带着宁姚回落魄山,宁姚肯定就也会有。暖树这个每天最忙碌小管家,什事情想不到呢。
陈平安吃着盐水黄豆,笑眯起眼,眼神温柔,好像瞧见个粉裙女童,大早离开自己宅子,当她独自走在无人处,就会轻轻甩起袖子,脚步轻快,快走到处宅子门口,便放慢脚步,拿起串钥匙,娴熟选中把,开门,扫帚,抹布,水瓢,水桶……井井有条,忙碌起来,洒扫庭院,擦拭桌凳,晾晒被褥……
陈平安冷笑不已,缓缓说道:“这位太后娘娘,其实是个极其事功人,她打死都不交出那片碎瓷,不单单是她开始心存侥幸,想要追求利益最大化,她起初设想,是出现种最好情况,就是在宅子里,当场点头答应那笔交易,如此来,,她不但不用归还瓷片,还可以为大骊朝廷拉拢位上五境剑修和止境武夫,无供奉之名,却有供奉之实。”
“陪都那座仿白玉京之外,有地支脉修士在幕后暗处,慢慢积攒修为,有和落魄山在明处,对大骊宋氏来说,自然极有益处,明明是她犯错在先,阴险算计,却要让对她不计前嫌,化敌为友。第二个好处,就是在浩然天下其余八洲那边,大骊宋氏能挣个厚待有功之人美名。”
“三,作为落魄山宗主,与北俱芦洲香火情,下宗创建在桐叶洲,大骊都可以分杯羹,当然,大骊朝廷做事情,会很务实,双方互利互惠。四,还是剑气长城末代隐官,将来肯定会经常有刘景龙,还有谢松花、于樾这样外乡剑仙,来与宝瓶洲和大骊产生关系,这对大骊王朝剑道气运,无形之中,是很有些裨益。”
“最后,身为先生关门弟子,可以帮助大骊宋氏与文庙搭建起座桥梁,宋氏就可以彻底撇开云林姜氏。”
“天材地宝,给谁不是给?比如那地支十人,大骊两部衙门
什,你们大骊铁骑敢围住落魄山?
陈平安转头瞥眼皇宫方向。
可能那地支十人,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件事,他是要高于那个白衣陈平安,后者毕竟只是他部分。
这就意味着陈平安在某种时刻,那个粹然神性所有手段,陈平安都会,而且笼中雀中那场厮杀,另外个自己,根本就没有施展全力。
宁姚察觉到陈平安心境变化,转头问道:“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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