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武将愣下,然后立即恍然,问道:“是差点搞死正阳山那帮龟孙陈山主?”
陈平安也愣下,笑着点头,“如果没有意外话,应该就是。”
正阳山这个乌烟瘴气仙家山头,只出钱,几乎就没没怎真正出力,更不出人,除屈指可数小撮剑修,去老龙城战场冒头,其余那些个所谓剑仙胚子,敢情都是下山游山玩水,反正哪里安稳去哪边,大骊军方这边,但凡是领兵打仗武将,都看得真切,自然对正阳山很瞧不上眼,所以落魄山那场观礼,大快人心。
那武将满脸笑意,挥挥手,撤掉渡船包围圈,然后抱拳道:“陈山主今天没有背剑,方才没认出。护卫渡船,职责所在,多有得罪。末将这就让属下去与洛王禀报。”
宋睦封王就藩之地,就是洛州,古洛水也是后来那条中部大渎发源地之。
当初陈平安从钦天监借几本书,没有回人云亦云楼或是客栈,而是直接步来到京城外城墙头上,看到条悬在京畿之地边境上空渡船,上边两股龙气异常浓郁,真龙稚圭,藩王宋睦,就像大半夜,泥瓶巷隔壁院子里晃着两盏大灯笼,想要看不见都难。
陈平安就又跨出步,直接登上这艘戒备森严渡船,与此同时,掏出那块三等供奉无事牌,高高举起。
位披甲按刀武将,与几位渡船随军修士,已经形成个半月形包围圈,显然以驱逐访客为首要,等到他们瞧见那块大骊刑部颁发无事牌,这才没有立即动手。
武将沉声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
眼前修士,青衫长褂,气定神闲。
这位武将其实平时是个闷葫芦,不曾想今儿倒是没少笑脸,主动介绍起自己,“叫廖俊,曾是苏将军麾下,步卒出身,低人等,不说也罢。跟关翳然是朋友,可惜当年在书简湖那边,与陈山主错过,未能见上面。经常听虞山房和戚琦提起陈山主,酒量无敌,顿酒喝下来,最后但凡有个能坐着,都算陈山主没喝尽兴。”
其实是桩怪事,照理说陈平安方才登船时,并未刻意施展障眼法,这廖俊既然见过那场镜花水月,绝对不该认不出落魄山年轻山主。
这就是陆沉那身道法带来结果,陈平安当下并未完全消化掉那份道韵、道气,使得他如今在这人间行走,宛如条不系虚舟,人身与天地,井水不犯河水,故而在“道貌”事上,就让外人自然而然雾里看花。等到陈平安报上山门和名字,在他人眼中,才变得像是刹那之间记起此人,不然就休想守得云开见月明。更早之前,道祖骑牛造访小镇,更是如此,道祖不欲人知自己行踪,便会天不知地不知人皆不知。
陈平安以心声笑道:“酒量般,就是酒品还行。不像某些人,虚招迭出,提碗就手抖,每次撤离酒桌,脚边
总觉得哪里见过,偏偏记不起来。
位慈眉善目老修士道:“还请劳烦仙师报上名号,渡船需要记录在案。”
手缩于袖中,悄然捻住张金色符箓,“至于供奉仙师能否留在渡船,依旧不敢保证什。”
藩王宋睦,皇子宋续,礼部侍郎赵繇,如今几个都身在渡船,谁敢掉以轻心。
陈平安自报名号:“落魄山陈平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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