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年倒悬山,条断头路狭小巷弄里边,有座可以说是籍籍无名鹳雀客栈。
陈平安第次乘坐桂花岛登上倒悬山,就是住在那座小客栈,掌柜是个年轻人,有几个对生意都不太上心店伙计。
是很后面,陈平安才知道原来这座鹳雀客栈,从掌柜到店伙计,就没个是省油灯,全部来自青冥天下岁除宫。
是
郑大风将钥匙丢在桌上,“遭不住,你等下自己关门,明早不用赶来开门,刘娥那边有钥匙。”
从酒铺拎起壶酒,郑大风独自返回住处,离着不远,走在条巷弄里边,脚步缓慢,运气不错,果然又听见些动静,停下脚步,郑大风咳嗽声,问道:“还不睡啊?”
漆黑屋内,顿时响起妇人笑骂和男人怒骂声。
郑大风踮起脚尖,趴在墙头那边,好心好意“劝架”道:“大晚上吵架就算,咋个还打架呢,要不要大风兄弟给你们俩当个和事佬?”
屋子响起男人下床穿鞋还有抄家伙动静,郑大风立即脚底抹油。
郑大风点头道:“为维持你这个铺子生意,算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,不过那帮酒鬼,开始挺闹腾,没过半个月,就都觉得还是喝酒划拳更舒坦,但是飞升城别酒楼,直到现在还是很受欢迎,墙里开花墙外香,没法子事情。”
酒令筹上文字,五花八门。
比如有那“新旧五绝,平分秋色,各饮五分”,就是抽中者任意挑选十人,如果人数不够,就是满座都饮酒半碗。
此外还有人担任监酒官,类似坐庄,还有督饮官,防止被罚饮酒之人脚底下养鱼。
陈平安又随便抽出支竹筹,看得脸黑。
也就是杨家药铺后院那个老人,郑大风师父。
郑大风端起桌上酒碗,饮而尽。
陈平安欲言又止。
郑大风瞥眼陈平安手中旱烟杆,笑道:“没什,其实当年离开之前,就有点察觉。”
当时说不出口话,往往辈子都是那个“当时”。
酒铺那边,小陌笑道:“郑先生风采依旧。”
陈平安笑着摇摇头,将钥匙留在柜台上边,关店铺门板,带着小陌重新回到宁府。
在演武场六步走桩约莫半个时辰,陈平安回到宅子,去厢房那边点燃灯火,看着桌上那几方材质相同素章,喃喃道:“不至于吧?”
那些印章,都是霜降玉边角料雕琢而成。
陈平安其实很想询问董不得,她当年那块霜降玉是怎得到。
惧内两碗。认饮碗,不认三碗。
郑大风伸长脖子瞥眼,“你这手气,也是没谁。小陌,还不快帮们山主倒满三碗酒?”
小陌笑笑,没挪步去拿酒。
郑大风挥挥手,“既然不喝酒,就赶紧回吧,不然又得在门口睡宿。”
陈平安背靠柜台,看着墙壁。
起离开捻芯宅子,走在巷弄中,郑大风笑道:“去酒铺坐会儿?打烊关门,再开就是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。
到酒铺那边,帮着郑大风重新开门,陈平安发现柜台桌上多出样新鲜物件,是只青竹筒,里边装满竹雕酒令筹。
陈平安随便抽出支竹筹,写句“天何言哉,四时行焉。在座各劝十分。”
陈平安笑问道:“抽中这支竹签,是所有人都得喝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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