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仙府,般可以分为祖师堂嫡传外门和杂役弟子,所谓嫡传,也就是师父和传道人,在祖师堂那边有座椅。
外门,便是师承和法脉般,师父未能在祖师堂那边落座参与议事,比如落魄山这边,要是现任看门人仙尉或者岑鸳机,虽然都入霁色峰祖师堂金玉谱牒,但因为在霁色峰祖师堂那边没椅子,他们要是如今收徒弟,哪怕是亲传,依旧属于外门弟子。
至于杂役,就是连师承都暂时没有,往往是进山,勉强算是开始登山修行,但是资质不行,无法拜师。
白发童子大摇大摆走入屋内,踮起脚尖,屁股坐在桌旁长凳上,双臂环胸,直愣愣盯着那个身份特殊年轻女子,丹凤眼,瓜子脸,漂亮是漂亮,就是冷点。
王朱神色自若,自饮自酌,夹几筷子佐酒菜。
石柔赶忙打圆场说道:“真名周俊臣,小名阿瞒,平时不太喜欢说话,所以有个小哑巴绰号,是裴钱徒弟。”
王朱提起白瓷酒杯,抿口酒水,笑道:“裴钱徒弟?那你岂不是要喊陈平安声师祖?”
小哑巴原本想说句关你屁事,只是见掌柜石柔朝自己使眼色,孩子只得把话咽回肚子,装聋作哑。
门口那边,有个白发童子,双臂环胸,斜靠着屋门,在那儿啧啧啧。
王朱转头笑问道:“你是?”
泥瓶巷,就是个破落户扎堆苦地方,要不然就是挣着钱,早早搬去别处更为宽阔街巷,按照小镇老话说法,这里就是个流水地儿,根本留不住人,故而每逢大年三十夜,就只有巷口那边,因为有个俏寡妇,才不至于让整条巷子都没人路过,大致位于巷子中间地界相邻两栋宅子,其实是没人登门问夜饭,至多是走近路,或是去那寡妇家,这才路过泥瓶巷,却看也不看眼。
个是满身晦气扫把星,个是有娘生没爹养见不得光私生子,再加上个来历不明婢女,都是无亲无故,谁稀罕登门,而那两个同龄人,相互间也不串门。
宋集薪那会儿,每次到大年三十夜,就经常赌气,就让稚圭干脆关上院门,爱来不来,大爷还稀罕伺候你们。
隔壁不这样,始终开着大门,若是巷子里边有积雪,还会帮忙将整条巷子积雪聚拢到墙角根,方便过客们走路。
宋集薪偶尔闲着无聊,就喜欢站在屋门口那边,开始阴阳怪气说话,大半夜,开门等鬼来啊。
白发童子问道:“听说你与咱们隐官
竟然看不出对方真实境界。
白发童子冷笑道:“说出来怕吓死你。”
“试试看。”
“是落魄山杂役弟子,独份!”
王朱笑眯眯提起酒杯,“容压压惊。”
隔壁宅子那边同龄人,也从不还嘴。
后来陈平安认识刘羡阳,就会起围着炉子守夜,刘羡阳经常故意大嗓门说话。
王朱转头望向那个站在柜台后边小板凳上孩子,“喂,你叫什名字?”
正在翻书看小哑巴抬起头,面无表情道:“你不是知道吗?叫‘喂’。”
王朱也不跟这个脾气挺冲孩子计较什,蛮好,小刺头嘛,她笑笑,夹筷子佐酒菜,滋味不错,自己没有白走趟宝瓶洲,老家祖宅院门口那边,都换上崭新福字和春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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