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车跑得又稳又快，不过片刻
工夫，便在
处公馆门前停住
。无心远远望去，发现如今房子和先前大不相同，全是洋灰砖石所砌，别有种怪模怪样巍峨。而顾大人伸着脖子从挡风玻璃向外望，遥遥就见公馆门前站大群人，其中位体积不凡，正是自己好朋友苏先生。
汽车停稳之后，前方副驾驶座上副官先下汽车，特地为顾大人和无心打开后排车门。顾大人先落地，因见苏先生都是脸肃穆，所以立刻紧张起来。等到无心也出来，他手足无措走向人群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，而苏先生善解人意，对着身边位小个子军人说道：“老帅，他就是顾玄武。”
老帅看着不算很老，不过是五十来岁模样，干巴瘦挺精神，蓄着德皇威廉式翘胡子，眼睛不大，眼珠子却是犀利有光。顾大人生平第次看见活老帅，先前预备好满腹寒暄瞬间全部化为乌有，话也不会说，慌里慌张就是鞠躬，额头差点没顶到老帅下腹。而老帅对他只点头，随即就把目光射向无心。
无心抬手向后推下风帽，双掌合十微微低头，声音低沉诵声：“阿弥陀佛。”
老帅也合掌答句阿弥陀佛，然后便急切说道：“法师，您先请进。”
牙伺候，边叹口气：“唉，百来年没做过正经和尚，经都不会念。”
月牙在他后背拍巴掌：“听你说话就瘆得慌！早去早回，少惹闲事，别跟着顾大人胡闹，听见没有？”
无心乖乖答应，又把斗篷后面风帽掀起来扣在光头上。风帽大点，帽沿遮住他眉眼，顾大人也戴上他大礼帽，两人就前后出远门。
汽车果然停在胡同里，名戎装打扮青年副官下车，正在车旁来回踱步。忽然看到有人推门走出来，他连忙上前几步问道：“请问您是顾先生吗？”
顾大人立刻点头：“正是。”
无心不理旁人，甩袖子向前走去，随着老帅率先进大门。老帅胡须疏于打理
副官又上下打量顾大人身后和尚，因为不见眉眼，只见嘴唇下巴，所以感觉对方神秘至极，时竟是没敢贸然相问，只对顾大人又笑下。而顾大人当即会意，派和气又道：“他就是
所说法师。”
副官连连点头，侧身伸手向汽车做个“请”动作：“两位请快上车吧，老帅宿没睡，现在就等您二位。”
顾大人不敢怠慢老帅身边人，即便只是个副官。而无心则是言不发，随着顾大人就钻进汽车里去。
汽车路驶出胡同，拐上平坦大街。无心扭头望着窗外风景，心中暗暗惊叹，没想到世界竟是变化如斯。而顾大人笑眯眯同副官交谈不止，把帅府内情况摸个清清楚楚——现在府里已经开始给小少爷预备后事冲喜，昨天国务总理从北京给老帅打来长途电话，让他去长安县青云山青云观，找观里住持道长来瞧瞧；老帅不认识青云观里住持道长，有点不大相信，所以就还没有真派人去。
顾大人知道出尘子是真有本领，所以隔着斗篷戳无心大腿，意思是让他打起精神，千万别给出尘子登场机会。无心扭头看他眼，依旧是不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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