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没镜子,无心开电灯回头看,也是强忍着没对苏桃咧嘴。若无其事低下头,他催促苏桃快些上床睡觉。床是两张单人床,被褥全都又凉又潮不干不净,并且其中张床还有残疾,条腿东倒西歪立不住。无心让苏桃和自己睡张床,等到苏桃先钻进被窝里,他便背对着苏桃盘腿坐稳,翻检着苏桃脱下衣裤,想要除去残余虱子。
苏桃躺在被窝里,歪着脑袋看他背影,看他像只大猴子似端着肩膀缩着脖子,胳膊腿儿全是特别长。他穿戴都不好,因为不知道珍惜衣裳,导致形象比苏桃更像盲流。服装虽然糟糕,破烂冬装下面身体却是比谁都好。苏桃受母亲影响,审美观总和主流格格不入。在当今这个如火如荼g,m大时代里,她还是坚定认为小白脸才算美男子。
苏桃对着无心审视许久,末忽然发现问题:“无心,你头发怎总也不见长呀?”
无心没回头,是个要忙死架势:“家里人都这样,头发长得慢。”
苏桃侧卧着打量他:“那也不能
已经很有点小心眼。
两人淡而无味嚼半天舌头,最后无心不言语,专心致志给苏桃抓虱子。苏桃稳稳当当蹲在他双腿之间,忽然有主意:“无心,把头发剪吧!”
无心受白琉璃影响,困得双眼睛半睁半闭:“剪?这长头发,剪怪可惜。”
苏桃抬手在耳朵下方比划出个长度:“就剪到这长,不可惜,头发长得快。”
无心弯腰扭头,去看苏桃侧影:“真剪?小姑娘还是留着长头发好看。”
苏桃转向无心,用手掌在脸蛋边缘切:“还没剪过短头发呢,剪到这里行不行?要不然就再留点,你说该留多长?”
无心黑眼珠半遮半掩藏在眼皮后面,湿润而又迟钝转:“剪到下巴吧,到时候披散着也行,梳羊角辫子也行,还能经常换个样子。”
苏桃笑,嘴角弯弯向上翘。无心是懂“美”,而且是传统意义上美,和她所受家庭教育不谋而合。她越发感觉无心和自己是契合,契合,而又全新,因为家里常年没男人,无心从天而降,在她面前把切角色都扮演。
无心找到招待所服务员,利用甜言蜜语借来把大剪刀。很谨慎对着苏桃下手,他剪羊毛似为苏桃理发。早就知道苏桃头发多,可是没想到吃冬天野物之后,兴许是营养充足,头发居然厚密到不可收拾地步。无心对于大事总是有搭没搭,对于苏桃脑袋却是认真至极,从中午修剪到傍晚,越剪越短,最后还是苏桃感觉出不妙。趁着耳垂尚未露出,她起身强行逃走。
带着无心给她买药粉去家澡堂子,她含羞带愧洗许久。末赶在天黑之前,她随着无心回招待所。猫头鹰站在房间内张破桌子边缘,正在筹划着出去打猎。冷不防看见苏桃随着无心摸黑回来,他睁圆探照灯样大眼睛,就见苏桃脑袋特别大,仿佛是细脖子上挑个大蘑菇。对于大猫头鹰来讲,这就算是怪物形象。心惊胆战横着挪小步,他爪踏空,未等展开大翅膀,已经“咕咚”声摔在水泥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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