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他把汗擦净,苏桃望着远方开口:“无心,你看,那边有个卖冰棍。”
说完这话,她拿眼睛去看无心,嘴里没提要吃冰棍,可是等待姿态已经做出来。无心紧紧身上背包,又抄起苏桃身上水壶喝大口自来水:“没看见。”
苏桃在他面前,不是特别要脸。他没看见,她就伸手指给他看:“要是有奶油雪糕就好。”
无心不大舍得在奶油雪糕上花钱,但是有些钱不得不花。十六岁苏桃还可以归于孩子类,他不想让个孩子活得无欲无求。领着苏桃走向前方冰棍推车,他边走边和苏桃
点儿都不长啊!”
无心头不抬眼不睁,快要把脸埋到苏桃棉裤裆里:“天生就这样,头发胡子都不长,汗毛也轻。正好,省理发钱。”
苏桃对他没有刨根问底心,所以糊里糊涂笑道:“刮脸刀片也不用买。”
无心腾出只手,从怀里抻出昏昏欲睡白琉璃:“忙着呢,你和白娘子玩,玩累就睡觉,不用等。”
苏桃接白琉璃,其实还是糊里糊涂,不过真要让她细问,她也不知从何问起。白琉璃看苏桃新发型,惊得吐信子,还以为自己是看到蘑菇精。
无心嘴上不说,心如明镜,硬着头皮在招待所里住足足个礼拜。个礼拜之后,他见苏桃头发有所生长,看着不那像蘑菇,才把行李重新收拾遍,带着苏桃去县里火车站。
火车站太小,只偶尔会有过路火车停留个分钟半分钟。无心和苏桃提前换上身春装,蛮不讲理跳上火车,往罐头似车厢里横冲。苏桃挎着书包,手和无心相握,手拎着只网兜。无心后面背着帆布背包,前面捆着只襁褓,拉扯着苏桃在车厢里开天辟地。他挤火车挤出经验,行动如风,嗓门也大,路且骂且走,将挡路什物概踩到脚下,气得个老太太捧着篮子鸡蛋左躲右躲,对着无心和苏桃背影怒骂:“这两个玩意儿,真他妈缺德!”
火车终点站是吉林市。无心和苏桃在吉林市住小半个月,将当地好风景看个饱。及至在吉林市玩够,他们漫无目上火车继续北上。将沿途城市座接座走个遍,最后在这年六月,他们到达哈尔滨。
同样是省会城市,哈尔滨就比去年长春太平得多,打归打,但是没有打到天翻地覆程度。无心和苏桃穿着利利落落单衣单裤,除永不离身大包小包之外,苏桃身上又额外多只铁壳水壶;蘑菇头经过无心几次修剪,瞧着倒是比先前顺眼多,只是前额留排齐齐刘海,让她总像是与众不同。至于大猫头鹰,因为身体毛茸茸热烘烘,所以在这个夏天里彻底失去优待。他给自己预备小襁褓,也被无心丢在火车站里。
哈尔滨火车站是个大站,来自东南西北几列火车起到站,出站口几乎有点人山人海意思。无心照例是扯着苏桃披荆斩棘往外冲锋,苏桃牛似低着头,恨不能头上长角顶出条大路。好容易挤出出站口,无心找个角落站稳,见苏桃在,苏桃和自己身上行囊也在,行囊里白琉璃更在,这才松口气,用手背给自己擦擦额上热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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