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像受针刺样,把就将小毯子掀开。探着脑袋向内望去,她不言不动僵硬姿态。而顾大人紧张盯着她,生怕她吓出毛病来。
足足过五六分钟,月牙终于抬起头。长长吁出口气后,她对着顾大人笑:“你老说他丑,吓得都不敢细想他,现在看,也不丑哇!”
顾大人睁大眼睛:“不丑?”
月牙挽起衣袖:“不就是只白毛猴儿
顾大人沉吟着说道:“有点像人……”
月牙莫名兴奋:“让看眼呗!”
顾大人感到为难:“想看啊?可是……反正提前告诉你句,他虽然有点像人,但还是分像人,九分像怪物。你非要看,也拦不住你,但是看完之后你不许哭不许闹。”
月牙边伸手试着锅里水温,边忍不住笑道:“比般老爷们儿还胆大呢,还能怕他?”
话虽是这样说,但待到锅水热到微微发烫之时,月牙心里还是虚虚不踏实,并且在头脑中想象出许多恐怖形象。顾大人力气大,把大铁锅从炉子上端起来往外走,她跟在后方,步心跳,自己算着日子,真有许久都没见过无心面。
顾大人蹲在厨房里捅炉子,怎捅也不起火苗,反倒是灌满厨房浓烟。他是不通家务,越捅越糟,最后就惊天动地边咳嗽边逃出来。
啪啪拍响西厢房窗户,他不得已惊动月牙。月牙睡得正酣,此时慌忙起身向外瞧,只见玻璃窗上层薄霜,窗外院子模模糊糊,不是往昔情景;而顾大人脸贴在玻璃上,正在疯狂向她吆喝。
月牙吓跳,以为家里失火,连忙披棉袄推门出去:“咋?”
顾大人被烟呛涕泪横流:“炉子是怎回事?不起火只冒烟?”
月牙莫名其妙:“大半夜你弄炉子干啥?饿啦?”
顾大人走起路来龙行虎步,眼看快要到门口,他脚步不停,同时下命令道:“月牙,给开门去!”
月牙答应声,正要往前跑,不料顾大人脚下滑,只听惊天动地声巨响,他在门前泡结冰冻尿上摔个仰面朝天,满满锅温水全扣在他头上。月牙连忙手拎锅手扶人,好在顾大人皮糙肉厚,并不怕摔,翻身就爬起来。
顾大人满头满脸都是水,张口就想骂街,可是句话没出口,他忽然想起尿是自己撒,正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而月牙看他没事,推门就往屋里走。顾大人甩甩头上水,苦着脸也跟进去。
房内灯光明亮,月牙只手伸向缸上小毯子,犹犹豫豫转向顾大人:“……看啊!”
顾大人正要回答,哪知未等他把嘴张开,缸内忽然传出声音,又似呻·吟又似叹息,像无心,又比无心嗓子更嫩点:“嗯……”
顾大人用大拇指向后指:“是师父——师父正在打哆嗦,可能是冷。你赶紧去烧锅热水,给他泡泡!”
月牙听闻此言,拧身就奔厨房去。
月牙顺利生起火,又把大锅水坐在炉子上:“他都能打哆嗦?”
顾大人袖着双手站在旁:“还会哼哼呢,夜里他要是不哼出声,也不能想起来去看他。”
月牙立时扭头望向他:“现在啥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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