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桃没言语,直勾勾盯着网兜里食品,在军营里吃独食是不成,但是味搞**主义也是不智。她得去芜存精,分享批私藏批。在食堂里吃不饱,女兵们常有偷馒头当夜宵。
田兴邦抬手挠挠新剃短发,露出腕子上上海牌手表,同时语气越发温柔:“平啊,在军营里生活个多月,还习惯吗?”
苏桃翻他眼,然后答道:“习惯。”
田兴邦自作主张红脸,虎牙尖端反射阳光:“那个……要是有什难处话,就和哥说。哥帮不你,还有爸呢!”
苏桃脸上看不出阴阳,是城府三丈高样子:
点什都要拼命。无心在人群里东钻西钻,袖口拂过熟食摊子,他在笸箩大馒头前踉跄下。大冬天,蔬菜稀少,他扶着摞大白菜站直腰,收回手再拎菜筐时,菜筐表面就被白菜叶子盖严实。
拎着脏兮兮菜筐回家,家里没人搭理他。白琉璃和小男孩模样大猫头鹰起从里屋门口探出头,看到无心盘腿坐在暖气管子旁,正在往掰开热馒头里夹猪耳朵。现在他是放开手脚做贼,原来当着苏桃面,他总想做个好榜样。苏桃懂得什?万跟着他学成女飞贼可怎办?
他还是想苏桃,热馒头和猪耳朵配在起,滋味香得让他心痛,先前苏桃若是能吃上这顿,就算是上好大餐,都能顿顶两顿。
无心吃得没滋没味,不过总好过苏桃现在没得吃。面无表情坐在连部办公室里,她是刚被人从食堂叫过来。女兵们经过个多月训练,现在已经变得如狼似虎,全有着小伙子饭量。苏桃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要找自己,只晓得自己今晚必定是要挨饿。
办公室房门开,连部领导很客气引进名青年军官。苏桃毫无兴趣扭头看对方眼,虽然是素未谋面,不过眼就认出来者身份——凭着他那对虎牙,必定和田叔叔有血缘关系。
青年军官除虎牙之外,再无特色,堪称是不丑不俊,个子虽高,然而没有军人英姿,倒有点纨绔子弟意思。单手插兜走到苏桃面前,他先是上下把她打量番,随即呲牙笑:“是苏平平同志吧?”
苏桃起身打个立正,耷拉着眼皮告诉对方“是”。
连部领导关门退出去,青年把手里只大网兜放在大写字台上,然后搓搓手,笑微微做自介绍。原来他乃是老田次子,大名叫做田兴邦。田家满门从戎,他也早早参军,如今常驻在附近空军基地里,是名半大不小军官。田家本在沈阳,老田前些日子回家,忽然想起老苏姑娘不知在军营里过得怎样,便让家里老二前去瞧瞧。老二听是瞧小女兵,当即欣然同意。拎着些许食品坐上吉普车,他翩翩而来,及至和苏桃打过照面之后,他虎牙和目光彻底失控,统全收不回来。大豆芽似往写字台边靠,他站没站相笑眯眯:“苏平平,爸爸让给你带些零食和营养品。他回沈阳,时半会儿不能再来哈尔滨。”
苏桃站得笔直:“谢谢田叔叔,也谢谢你。”
田兴邦笑得豆芽乱颤,语气越发亲切:“平平,不要客气。这也是做哥哥应尽关怀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