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不远。”她用手指去摸信纸上铅笔字:“昨天寄信,今天就到。”
然后她以着和无心相同姿势,撅着屁股跪在床上,开始抓紧时间写回信。
写好回信交给通信员,不定什时候才能发出去。苏桃依旧是每天下午做白日梦,双脚走着正步,喉咙吼着军歌,心里想却是东方红百货商店。她天天下午会和无心见面,看无心在商店门口游手好闲笑微微,看得清楚极。
回信久候不至,田兴邦却是又来次。苏桃笑纳他礼品,不苟言笑在他面前连吃带喝。吃饱喝足之后,她苦大仇深抬起头,严肃而又诚恳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
田兴邦感觉她这派头十分冷艳,于是通过长途电话联系到沈阳父亲,开诚布公表明自己想和苏平平搞对象。老田听,大吃惊,又不好明说苏平平和个野小子在外面混年多,只得言简意赅告诉儿子:“去你妈蛋!”
“谢谢你,知道。”
然后当着田兴邦面,她伸手打开网兜。先把里面小块压缩饼干全掏出来塞进军装里面,她紧接着用牙齿咬开瓶糖水琵琶铁皮盖子。举起玻璃瓶子往嘴里倒——军营里面到处都有眼睛,倒是此时此地更安全。她早就想吃点儿甜,瓶糖水琵琶喂饱她肚里馋虫。田兴邦看直眼睛,看着看着开口:“平,你性格真好,豪迈大方,像个女将军似。”
苏桃放下空玻璃瓶,抬起袖子抹嘴,继续去掏大网兜。
田兴邦没有和女兵久处室道理,及至把话说到山穷水尽,他便摇摇晃晃告辞离去。苏桃拎着网兜找到班长,闷头闷脑直接说道:“班长,有人给捎来几盒罐头,你也尝尝。”
班长是位五大三粗女杰,见网兜肉罐头,自然是喜不自胜:“哎呀,全是给?苏平平,你家是高干吧?”
田兴邦十分不解,很有礼貌反问:“爸爸,为什呢?平不好吗?”
老田握着话筒,直说苏平平不好,他感觉自
苏桃嗫嚅着没说出什。班长也未追问,因为苏平平是贯无话可说,问也白问。
入夜时分,苏桃蹲在厕所里不露面。厕所用矮墙分成个个格子,她找个僻静位置蹲稳当,开始往嘴里塞压缩饼干。压缩饼干里面有糖有油,还有点芝麻香。她边大嚼边东张西望,至于环境香臭,则是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。不少女兵都生病,她不能病。参军之前无心对她嘱咐又嘱咐,她不能让无心说白说。她想自己三个月后若是能够健健康康去见无心,无心定很高兴。
夜里填饱肚子,苏桃睡得舒服。到翌日中午,又有好事,新兵们迎来第批家信。小女兵们乐得欢天喜地,只有苏桃淡然,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家。然而班长亲自叫住她,高声大嗓嚷道:“苏平平,你信!”
苏桃在看清信封上第行字之后,颗心便开始狂跳——她认得无心笔迹!
撕开封口倒出信纸,她爬上上铺,做贼似读信。信共有两页,第页被她读过之后揣进口袋,因为无心没有在开头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。第二页倒是写得没毛病,她反复读又读,再看落款日期,原来是此信是昨天邮寄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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