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压压军队踩着雨水涌入这片空地,他们色青灰色军服,外罩黑色鱼鳞铁甲,脚下牛皮重靴,每个人都仅仅配两尺短刀。谢圭全身绷紧,他意识到他们遭遇军队是鬼蝠,如果下唐还有支军队可以凭自身战斗力名闻东陆,那定是息衍亲自训练鬼蝠营。这支军队被作为精锐中精锐训练,强化暗杀和斥候技巧,在这种贴身战斗里,鬼蝠远比重装铁骑更可怕。谢圭和其他五名天驱同时策马靠近息衍,准备借助战马优势发起冲锋。鬼蝠们并未立刻展开进攻,而是绕开他们,左右分为两队,组成完整包围。谢圭举枪翼护息衍,紧张地环顾周围,无数火把照亮铁甲,这个包围毫无破绽。他意识到自己这伙人不可能毫发无损地离开。
息衍平静地带马上前几步,其余六人以不变队形推上,护卫他两翼和后背。
“雷云伯烈,你是来阻拦?”息衍对鬼蝠中人说。
谢圭注意到那个矫健年轻人,他军服领口上所绣蝙蝠和其他人都不同,显然是这些鬼蝠首领。他也听过雷云伯烈这个名字,南淮雷云家长子,下唐年轻将军中和幽隐、息辕齐名人物。
雷云伯烈排众而出,走到息衍马前站定,他空着双手,后面跟着他三弟雷云仲明。雷云仲明响亮地击掌,所有鬼蝠同时收回佩刀。雷云伯烈转身接
息衍出神地看着雨幕,很久很久,低声说:“这样雨夜,南淮真是多啊。”
“这次离开,很久都不会再回来吧?”谢圭也陪着他看雨,银色雨滴打在院子里青石板地上,碎裂、跳跃,“将军在这个城市住十几年吧?”
“是啊,十几年。不过没什可留恋,以前那些人和事……都不在。”息衍轻轻地叹口气。
“那为什叹气?”
“在想,从今而后,在不在这个城市时候,年又年,种那些花是不是还会生生发发……或者被人铲平?”息衍淡淡地说,“以前走过很多城市,总不愿留下,怕在个地方住得久,就再也走不出去。可是走到南淮……偏偏没能走出去,就羁縻很多年,看遍这里大街小巷,种下那圃花,弄得现在还站在这里……啰啰嗦嗦像个碎嘴老头子。”
他低头笑笑,摇摇头,像是自嘲。
他忽地大步踏入雨幕,上去抓住墨雪勒口,五指掠过爱马长鬃,激起片冰凉水,翻身上马,扯紧缰:“走吧!已经耽误很多年!”
谢圭忽地笑,从怀里摸出只精钢酒罐,打开来饮大口,股暖气怯退寒意。他抓紧红枪,大步奔向自己战马。
密集脚步声从外面街上传来。谢圭惊,凝神分辨,那些脚步声沉重而急促,显然是穿制式重靴军人,人数不下百人。他们人数有限,能够劫狱成功甚至要感谢那个辰月武士,他手持判罪文书是伪造,所以更加不愿秘密处死大臣事情成为口实,特意把守军调开,只是自己由个狱卒引路,准备亲手处死息衍。而如果所有守军都在,人数不下三百,以谢圭所带精锐,杀进来也并非容易事。
“来不及,那是他调回军队信号!”谢圭左手拔剑抛给息衍,右手振红枪,“杀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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