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影儿早已消融,去路重重;
来路失,回首场空。"
月光中人影且行且唱,音色叫人想起斑驳古画。他肩披件血红色广袖和服,刺绣着大朵大朵彼岸花,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石蒜科植物开出花,红得就像是新流血,和男人莹白色皮肤交相辉映。唱这首女人歌居然是个男子,但当他舞动起来,腰如束素肩膀伶仃,让人全然忘记他性别。这是纯正日本歌舞伎,曲目却是中国题材《杨贵妃》,所以唱词也全是中文。日本歌舞伎传世名家坂东玉三郎首演这幕剧,剧中坂东玉三郎饰演杨贵妃。
跟绝大多数外国人想都不样,真正歌舞伎只有男子才能出演,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男子被称为女形。这种由出云国巫女阿国创造艺术原本确实是有女人出演,江户时代“游女歌舞伎”伴随着卖*,之后由少男饰演女角“若众歌舞伎”则伴随着同性恋情,直到“野郎歌舞伎”诞生,它才真正成为门艺术,这以后只有成年男子可以登台。女形们用生时间观察、研究和模仿女性,他们比女人更解女人美,这就像看画人中有些能比画师更理解画作样。他们无须靠美色,只以歌声和举手投足就能颠倒众生。
樱井小暮就是众生之,每次她看这个男人白面敷粉且歌且舞,都不忍心去打断他。在赌场客人们眼里,樱井小暮是稀世美人,可在这个男人面前,樱井小暮觉得自己美就像叶子上
醉,就在二楼‘千本樱’请益田先生吃宵夜吧。”
“樱井小姐真是红狐样狡猾啊。”益田茂知趣地放开樱井小暮手,因为后面跟随黑衣男子额角已经炸出青筋。
在极乐馆,除“跟首相大人共度良宵”这种搞怪心愿没人会提之外,还有几个心愿是没人敢提,其中就包括“和小暮起共度良宵”这条。每个人都在猜测这年轻女孩何以就能掌握这间极尽奢靡赌场,这样女人……想必会是天价吧?提出这个心愿之后是会接到个奇高无比开价,还是自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,没人知道。
“樱井小姐,将军紧急传真。”秘书穿过人群,把个黑色文件递到樱井小暮手中。
樱井小暮只看眼,忽然收敛笑容,礼貌地鞠躬致歉之后撇下这些尊贵熟客,走向大厅中央那台门上贴满金箔电梯。那是只有刷卡才能打开电梯,有人说那架电梯通往这里最豪华套房,有人则说这架电梯通往极乐馆金库,还有人说通往樱井小暮自己卧室。
电梯门打开,樱井小暮走进极乐馆顶层和式套间,她在电梯里就脱掉高跟鞋,走在榻榻米上不发出点声音。
这个顶级套间地面上铺着传统榻榻米,室内用简约白纸屏幕分隔,窗户敞开,放进满地月光。白木屏风边放着些小几,小几上搁着个白瓷花瓶,花瓶里插着支还未绽放春桃花。只白若透明手从花瓶中拾起那支春桃,手绾起光可鉴人长发,手把这支桃花当作簪子插进去,露出白皙如玉脖子。
"倦兮倦兮钗为证,天子昔年亲赠;
别记风情,聊报他,时恩遇隆;
还钗心事付临邛,三千弱水东,云霞又红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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