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
们已经说清楚
，不想再说。”
对话就此中断，路明非有点囧。
没错，那天晚上在玻璃阁楼里，他们已经把所有
话都说清楚。再扯来扯去，不过是旧事重提。
被拒绝人总是喜欢旧事重提，怀着“再试试”心情嘘寒问暖，可这招用在诺诺身上没用，她脾气又臭又硬，就像茅坑里
“怎
会呢？你要龙化还不简单？你动动嘴皮子，跟说这单你签，别说龙化，你让帮你把你们连人带船瞬移到马尔代夫去都没问题。”旁边有人热情地推销，“还送海底顶级套房，屋顶是透明玻璃可以看鱼那种，到时候你和师姐还是这躺着说话，不比在这里受委屈强？”
路明非扭头向左看，眼神阴冷。
说是两个人并排躺着，其实旁边还压个小魔鬼，只不过诺诺看不到。
“你们聊你们聊！别管，没事，这不是做好服务？”小魔鬼赶紧赔笑脸。
“所以，真是要死在这里吧？”诺诺轻轻地叹口气。
他们只是晚到，片刻之前那艘船确实停泊在这个锚地上，但现在它已经被层层叠叠浪带走差不多
公里远，隐没在浓重海雾中。
龙骨折断再加轮机舱脱落，这艘船失去平衡，被海浪推着摇晃很长段时间，终于侧舷着水，像只死亡巨鲸那样平躺在海浪间，把数不清垃圾倾倒在海面上。
船体上破碎不计其数，连水密舱也破好几个，船里装着上万吨海水，边随波起伏，边缓缓下沉。
沉船可能是世界上最浪漫死法，因为很少有船是嗖地下沉没，下沉总需要时间，从几分钟到几小时，挂念家人可以写出几千字遗书，相爱但还没来得及告白尽可互诉衷肠，至于那些情浓似火，不可告人事都能做上好几次。
路明非想过自己会怎死，无非是带着伤跋涉在荒原上，最后精疲力尽地死去，或者逃亡累在广场上看鸽子时候，天谴之剑带着烈焰降落在他面前，把他和鸽子起化为灰烬……总是孤单人，却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这眷顾他，安排他跟诺诺起淹死。
“别灰心别灰心，等喘口气再想想办法。”路明非赶紧安慰。
他反倒不像诺诺那样悲观，反正小魔鬼就压在他旁边，他总能保诺诺活下去。他只是还想等等，看看有没有什转机。
“这样也好，不像在三峡水库那次，还有副呼吸机能用，给谁呼吸机，这个人就欠另个人人情。”
路明非心里动，这种冷冷清清说法方式，好像是玻璃阁楼里那段对话延续。
“所以师姐你也不欠人情，是你先把呼吸机给。”
在船舱里滚不知多少个来回之后，他们终于躺平，肩并肩，胸口压着瘪掉钢板。这条船整个地扭曲，几乎所有船舱都变形。
更糟糕是海水正慢慢地往里灌，眼下他们嘴和鼻孔还露在水面上，但可以想见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痛苦地窒息，吐血，死掉。
诺诺玩命地挣扎过，现在已经平静下来，默默地看着前方，好像她面前不是块锈迹斑斑钢板而是扇天窗，窗外是灿烂星空。
“你不能龙化，是？”诺诺问。
“出点问题，好像没法龙化。”路明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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