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泓上人摇摇头,先是伸手将法相搀扶起来,然后面上喜悦之色渐渐淡去,淡淡道:“这些年来,为师日夜耽于俗务,以至于佛学体悟,停滞不前,偏偏枉当这俗世虚名,半世争斗,竟无法舍却。当年你普智师叔去世之后,为师便有隐世之心,无奈门下无人,面对这祖师基业,虽是身外之物,但终不能轻易舍弃。如今有你,为师便可放心去。”
法相大惊,面容失色,刚刚站起身子登时又跪下去,急道:“恩师,你这是什话,天音寺如何离开你,何况弟子也要日夜陪伴恩师左右,聆听教诲。但求恩师万万不可舍弃弟子与天音寺众而归隐啊!”说罢,他叩头不止。
普泓上人失笑,随即叹息声,将法相拉起来,叹道:“痴儿,痴儿,天下岂有不散之宴席?不过为师归隐之事并非急迫,非近日时即可达成,你也不必着急,总得将切安顿妥贴,也方能放心。”
法相眼含泪光,但终究知道普泓上人退隐之心已是不可阻挡,好在如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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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过多久,只看到月近中天,安静小院之内,忽然传来阵轻笑声。
法相面有喜悦之色,踏前几步,走到小院正中,仰天望月,只见月华耀眼,直洒在他月白僧袍之上,直如霜雪般。
法相大笑,旋转过身来,向直微笑站在旁边普泓上人跪下,合十行礼道:“多谢师父指点,弟子悟。”
普泓上人眼中满是欣慰之色,此刻望着跪在身前徒儿,纵然他早已是修行到宠辱不惊境界,脸上也样浮现出真心欢喜神情。他伸手轻轻抚摸法相头顶,连说三字。
这西天晚霞?”
法相道:“是,弟子见这时光飞逝,旭日西沉,光阴不在,心头悲伤困惑,所以请问师父。”
普泓上人微笑道:“再过片刻,这残阳就要完全落山,到那个时候,便是连这晚霞,也是看不到。”
法相微感困惑,不知普泓上人所言何意,只得应声,道:“不错。”
普泓上人淡淡看着西天天际,只见那残阳缓缓落下,天空中越来越暗,暮色渐临,淡然道:“夕阳无情,挽留不得。但是明日早,你是否还能看到这初升之日呢?”
“好!”
“好!”
“好!”
“你天资聪颖,世所罕见,但更紧要,却是你对佛学佛理,另有层慧心。当年们四个师兄弟中,其实是以你普智师叔最为聪慧,可惜他虽聪明,却是走错路,耽误佛学,妄求什长生,终于落得个不堪下场。你今日能悟,是你之福,亦是天音寺之福啊!”
法相怔,抬头向普泓上人望去,道:“师父,你这话是什意思,弟子不大明白?”
法相身躯震,心头若有所动,时竟不能言语,面上有思索之色。
普泓上人回头看着法相,面上淡淡笑,再不言语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,夕阳终究完全落山,过不多时,只见轮明月缓缓从东天升上,月华如水,耀耀清辉,洒向人间。
夜幕中,月光下天音寺清幽安宁,虽不复白日里繁华热闹,却另有种静默幽清美丽。
而须弥山顶小天音寺里,那个小小庭院之中,师徒二人言不发,安静地站在庭院里,在轻轻吹过掠起衣衫角飘动山风中,悄悄地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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