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拉着衷道:“伯兄,此事说来话长,勿要在此站着,你进去屋舍里说。”
衷也是服过役从过军,面露迟疑道:“外人怕是不好进校场吧。”
“无妨,已和陈百将说过,他说今日更卒休息半日,让伯兄想进就进,勿要呆太久便是。”
说着,黑夫便拉着衷往里走去,还熟络地和守门两名县卒打个招呼。
衷心里更是惊讶,在他印象里,黑夫是个木讷
里正黑着老脸,田典却笑容满面,他说县里下发文书,黑夫因擒贼之功,被拜为公士。现如今,县城那边手续已经办完,他们奉命前来,要给黑夫家划定百亩田地和片空地,以后给黑夫自己建宅用……
至此,全家老小心里这才颗石头落地,母亲又拿起针线,惊开始四处向同龄人吹嘘黑夫事迹,衷妻子也露出笑容,邻居们看他们眼神,从提防厌恶变成羡慕……
家两公士,这可是值得庆贺事,意味着衷家土地,夜之间多倍!
于是接下来几天里,衷都在忙着和里正、田典周旋,想要为黑夫争取块好地,宅也能选离自家老宅近些,等忙活完这切,已经到10月中旬。
衷这才匆匆忙忙地带着母亲做冬衣,瘸拐地上路,走整整三天,才来到县城。
是黑夫已经入狱,这辈子算完,衷家子也没几天好日子过,很快就要被连坐受罚!
这下,就连最相信黑夫母亲也焦急不已,直接就病倒,衷妻子每天抱着孩子以泪洗面,三弟惊更是三更半夜突然喊醒衷,说全里人都在传言,说仲兄犯罪被抓,万判连坐该如何是好,要不们全家连夜逃走吧……
父亲去世后,衷就是家之主,他可不能乱阵脚。好说歹说,稳住惶恐不安家人,让他们稍安勿躁。
那几天时间里,里正在里中四处宣扬此事,搞得邻居们看衷家眼神也怪怪,衷本想亲自来县城打听打听,却在里门就被人手持农具拦下,生怕他跑……
就在全家人被当成贼般严防几天后,十月初,去县城赶集人却带回截然相反消息。
虽然事情已经弄清楚,但衷是个谨慎人,总感觉这切像做梦似,他得亲自问问黑夫才能放心。
黑夫听衷说明原委后,却焦急地问道:“母亲病?重不重?伯兄你不在家里,谁照顾她老人家?”
虽然这些天没少提拎便宜老爹为自己挡枪,但对于母亲,黑夫是发自内心地爱戴,也暗暗发誓,要连着“黑夫”那份,好好孝敬她。
衷宽慰道:“母亲是担忧你才病,得知你没事,已经大好,再说,惊和你丘嫂(大嫂)也在她身边照应,你阿姊也回来,不必担心。”
黑夫这才放下心来,这时候又阵冷风吹来,纵然兄弟二人身披冬衣,依然打个哆嗦。
“汝等可听说,衷家仲弟黑夫,在湖阳亭以敌三,擒拿盗贼!”
“没错,整个县城都在传,黑夫斩贼头颅,立大功!”
“不知此子会得到怎样赏赐。”
“衷家这次可算时来运转。”
就在衷被这些不知真假消息砸得头脑发晕,打算不管如何都要到县城里亲自问问黑夫时,里正和田典(负责督促农耕里中小吏)却又找上门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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