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该做什呢?石磨?碾子?可以考虑,好像石磨北方已经有,只是没传到南郡来。但那些玩意是石头打制,造价不低,有点麻烦,只是前世见过有点印象,自己不会弄。就算找石匠定做,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出来,做出来也不定能用,有没有更简单点实际东西,曾在纪录片上见过……”
“叫什来着?”黑夫抓着脑袋,时忘那个生僻名字。
这时候,他已挪动脚步,走到井边,看到架在井上“桔槔”jegao。
桔槔酷似秤杆,是这时代汲水工具,在根竖立架子上加上根细长木棍,当中是支点,末端悬挂块石头,前段悬挂水桶,当人把水桶放入水中打满水以后,由于杠杆末端重力作用,便能轻易把水提拉至所需处,起落,汲水可以省很多力。
见到此物后,黑夫不由猛地想起!
家里最富裕才能当上。
伍老家养着好几头彘,每年入冬都要杀头,将肉干晒出来。因为这年头,肉干晒越多,说明这人家日子越好过,黑夫他们家,过年顶多能吃上条鱼,闻着隔壁飘过来肉香味流口水,虽说这年头猪没有阉过,味道不如后世,可也是肉啊。
接下来,二人无话,黑夫大概舂半个时辰米,待到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时,才终于把五大二小七个人天口粮舂完,已经双臂酸痛,累得不行。
他个壮汉都这样,难怪经常做舂米活大嫂总是胳膊酸肿。
“丘嫂,平日里舂米,要多长时间?”黑夫擦擦汗问道。
“踏碓,对,要就是踏碓!”
他兴奋地击掌道:“踏碓和桔槔样,利用都是杠杆原理,构造也简单,快话三两天就能做出来,记得这桔槔,是姊丈帮着弄,他是本里匠人……”
黑夫便说做就做,他走到前院,拎起从县城里买礼物,对刚起床,正在伸懒腰衷道:
“伯兄,走,与同去阿姊家趟!”
“从平旦到日出,要整整个时辰吧。”
大嫂已经开始淘米做饭,即便花这长时间,舂出来,依然只是最粗糙“粝米”,煮出来饭,夹杂着不少带壳米和麸皮,口下去,要磕半天,咽得急,甚至会刮得嗓子疼。
黑夫看着手里沉甸甸木杵,以及大青石打制出来石臼,若有所思。
“这年头生产力实在是太落后,尤其是舂米,简直是家庭妇女苦刑,毕竟男人要在外忙活田耕,没时间做这些。母亲说她从十岁起,舂几十年,胳膊都要舂废,如今她举不动,就轮到大嫂,再过十年,是不是就轮到那侄女小月。女子们大好青春,就是这样点点被打磨粗糙啊……”
黑夫叹口气,别人家他暂时管不,可自己家人,于情于理,可不能再让她们受此苦活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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