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可以作证,黑夫
“二三子皆是夕阳里邻居,过去十余年间,黑夫自问没有怠慢过诸位。但今日,汝等却来围家门,逼迫长兄,恐吓老母、幼侄,欲夺家财物,这又是何故?”
里人们尽皆默然,心生惭愧,都在躲避着黑夫眼睛,同时将头转向里正。”
里正则脸色僵硬,勉强说道:“黑夫,吾等只是来劝汝兄,将那舂米器物拿出来,让大伙瞧瞧……”
黑夫毫不客气地打断里正话,大声说道:“此事缘由,已知晓,明白邻居们并非存心要与家为难,而是信小人怂恿。”
他瞪里正眼,指着自家门槛道:“黑夫将话放在这里,若是二三子就此止步,各自回家去,那就当没发生过此事,今后,吾等还能继续做邻里!”
黑夫在诵读律令时得知,比盗桑、撬锁严重是,如果胆敢不经招呼而入人庐舍,私闯民宅,那闯入者命运将变得捉摸不定。
因为《贼律》说:“无故入人室宅庐舍,上人车船,牵引人欲犯法者,其时格杀之,无罪。”
“其时”就是即刻,当下,马上动手,强调进行时和在场感,相当于给予主人无限防卫权!
衷大概是在帮他背诵时记下这句话,但律令允许是回事,面对里正煽动众人逼门,能勇敢地站出来拦下他们,又是回事。
衷做到,他言而有信,当黑夫不在家时,他是家中梁柱,用并不高大身躯,护卫着这个家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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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随着惊雷般吼声,围在衷家周围里民们,自发地让开道,个青年穿过人群,大步走进来。
他是跑回来,额头有点点汗珠,眼神冷酷,扫向任何敢挡在他前面人,那柄短剑已经捏在手里,只是尚未出鞘……
但哪怕如此,黑夫到来,也足以让里人们胆战心惊。
听说他能以敌三,打得贼人抱头鼠窜。
“若是不识好歹,敢越过家门楣半步者,那就是!湖阳亭长黑夫仇人!”
“湖阳亭长!?”
众人闻言,更是又惊又惧,这黑夫什时候做亭长?他们怎不知道?
里正也睁大眼睛,斥道:“黑夫,你竟敢冒充官吏,你可知这是何罪……”他指派着自家几名田奴:“快,将这个冒充官吏大胆恶徒抓起来!”
田奴畏惧黑夫凶名,无人敢上前。
“回来便好,阿母她们都没事。”
衷笑笑,方才那用力地疾呼,他只感觉自己气力都在那刻抽空,此时他有些站不稳,直接坐在门槛上。
果然,这种事情,还真不适合自己来做啊,还是交给弟弟来收拾吧。
“伯兄放心,此事,就交给来处置!”
黑夫对着兄长再拜,起身,目光扫向众人。
听说他能空手夺白刃,倘若那柄短剑出鞘,又将如何?
众人心生畏惧,自觉地退到边,让黑夫畅通无阻地,走到里正面前!
里正也不自觉地连退数步,面色骇然,却发现黑夫当他如空气般,径直走到家门边,朝衷重重行礼。
“伯兄,弟回来!”
黑夫曾经想象过事情会发展到怎样地步,甚至都做好踏碓被人夺走打算。可他万万没想到,此时此刻,他这看上去懦弱老实长兄,却爆发久违血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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