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此,喜也只是笑笑不说话,习惯形成自然。他总觉得,自己有义务记录每日发生在南郡种种案件,这方小天地百态,善恶,都浓缩在监案件卷宗里。这相当于是法家法吏“日三省吾身”。
这天傍晚,抄到半时,他弟弟敢又登门拜访,并告知喜,那湖
郧满儿子建议道:“待年半载后,杜弦调走,这安陆县尉官署,依然是父亲说算!到时候再收拾那黑夫不迟!”
……
狱掾喜家也住县城南里闾右,但宅院却朴素得不似官吏人家。个三进小院落,院中有树、有菜畦,房屋略显陈旧,但很干净,屋内收拾得十分整齐,也没有多余隶臣妾,仅有个老仆役在庖厨伺候。
喜有两子,长子获生于秦王政十年十月,已经10岁。次子恢生于秦王政十八年,现在才2岁半,还是个牙牙学语小孩。
每天结束办公回家,喜都会与妻、子家四口坐在案几前,吃完今日飨食,食物清淡,话也不多,但妻贤子孝,家庭也算温馨和睦。
,越是受人称赞,就越是证明他这右尉识人善任……
……
杜弦在夸赞黑夫之“善行义举”,家住县城南里闾右左尉郧满,却在对黑夫行径破口大骂。
郧满是昔日古郧国后代,在楚国时是郧君若敖是氏手下大夫,负责管理车苑。到秦国统治时期,陨氏因积极合作,俨然成为当地第大氏。
哪怕有分居令限制,他们家依旧极其富庶,高门大院,粉墙朱瓦,宅院中有亭台楼榭,楚人喜欢苑池竹林,还养数十名绿帻好衣奴僮和美服薄裙婢女。
喜是个不太有趣人,没有更多娱乐活动,十多年来,他用完饭食后都要雷打不动地坐在案几前,将每日工作案件爰书抄录下来。
这个习惯源于他刚刚做吏时,目睹次因狱吏不精通律令,屈打成招而导致冤假错案。
那次,个无辜士伍被认为是盗牛者,被罚为黥面城旦,最后在上诉到郡上后,这场冤案才得以昭雪。虽然秦国官府主动帮那士伍买回他被罚为隶臣妾妻女,但她们早已受尽苦楚,秦国社会对个黥面之人绝不宽容,这家人只能在隐官中度过余生。
所以目睹这切喜,直告诫自己,要牢记每条律令,谨慎对待每场判决,自己手中,决不允许出现冤屈。
在他抄录律条时,他那个做学室夫子弟弟敢经常笑着说,兄长你抄这些有什用?每日忙于案牍就够辛苦,难道还想把它们抄下来带进坟墓里去不成?
装点奢华,摆满漆器堂上膏灯通明,郧满正与自家几个子侄议论今天在集市上发生事。
“这黑夫刚上任就闹出事端,藉此获取功劳,如今更被升为上造,运气实在是太好!”郧满个侄儿愤愤不平地说道。
郧满也脸不快,应道:“此人看似朴实,实则狡诈。所谓义举,也是假惺惺,汝等可听说过齐国孟尝君焚券市义故事?以老夫看来,这黑夫,绝对也是个钓名之人!”
虽然因为之前两次事件,郧氏对黑夫恨得咬牙切齿,但现如今,那黑夫傍上县右尉大船,又在县中得名望,郧满要收拾他,却又难几分。
“父亲,且让那竖子再得意些时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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