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太阳升起,雾气消散时,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,楚军被打得狼狈溃散,到处都是追杀他们秦人。
看着这幕,寒意和恐惧潜进孙奉皮肤之下,令他双手抽搐,几乎在城墙上站立不稳。
他只记得,在他双腿酸软倒下前,看到面写着“蒙”字虎熊大旗,缓缓向寝丘行来。
……
三日后,十月十六,寝丘以东百五十里颍水东岸,作为楚国第二道防线钜阳城,接到残兵回报。
军吏顾不得多说,匆匆跑开,去呼喊下属准备御敌,他只知道,秦军车骑前锋已经近在咫尺,利用晨雾来到跟前,全军成战斗阵形,随时可能发动进攻。
孙奉有些失神地站在墙垣上,他看向城下,楚军营地里片慌乱,兵卒们在黎明前寒气里跌跌撞撞,有人在忙着熄灭营火,几个光着膀子来不及穿衣服武车士则在给戎车套上战马。
他又朝远处眺望,视野之内,依然满是苍白迷雾,什都看不清楚,秦军在哪?
“咚咚咚咚!”
鼓点再度敲响,这次更加急促,而且是从外面传来敌军进攻战鼓!楚营内,敏感马儿仿佛感受到浓雾对面杀气,发出嘶鸣,骖马与服马各跑头,撇下战车,在营地里乱闯。车兵根本来不及出阵,只有徒卒手持戈矛,匆匆出营门迎敌……
供给营地和食物。
因为李信破平舆并向东进发速度太快,这支几天前就从新蔡北上部队并不知道,在自己西边,借着浓浓冬日晨雾,支秦军车骑已经慢慢逼近……
“呜呜呜呜呜!”
寝公孙奉,作为孙叔敖不知多少代玄孙,他们家族已经在这里繁衍三百多年。直到这个清晨,本以为能够与楚同休封君生活,却被外面震耳欲聋号角金鼓声惊醒!
孙奉匆匆掀开被褥,扔下娇妻,从榻上爬起来,他跑出门外,上到城头,才发现外面新蔡楚军已经乱成团,集合鼓点响彻全邑。
“秦将蒙恬攻寝,大破军!”
随着溃兵和军情来到,还有在颍水边饮马秦军前锋踵军……
但还不等他们排好队列,便有疾驰而来战车撕开浓雾,突然出现在百步之内!
百步距离,奔驰战车瞬息便至,御者不断抽打马匹,车右手上尖锐夷矛满是寒意。
在这个距离,戎车是无可阻挡,下子就击溃楚军徒卒单薄防线……
孙奉就这眼睁睁地看着数千匆匆出营楚卒,在那三百戎车冲击下彻底溃散,有如被铁锤敲打陶罐,支离破碎,又被迅速逼近秦国骑兵开弓射死。
紧随其后,是从浓雾里漫山遍野地冒出来秦军步卒,他们躲在盾牌和长矛构成壁垒之后,整齐划地迈步前进,将寝丘城下楚国营垒彻底碾平……
“出何事?”孙奉拉住个边跑边往带钩上挂剑军吏问道。
“是秦军!”军吏脸色苍白,与他那染成赤红楚式甲胄形成鲜明对比。
孙奉呆愣:“哪来秦军?秦军不是在项城?”
项城离寝丘百多里,所以他直觉得自己是安全。
“有支车骑已到两里外!定是乘着夜色浓雾逼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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