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黑夫这几天也没有闲着,他自告奋勇去两百里外竟陵县出差,厘定竟陵县征兵人数,顺便拜访槐木寡妻和两个兄弟。
他向槐木寡妻转达槐木遗言,留下十两黄金后告辞。至
直到二月初天,正当橼教导两个学徒制作踏碓时,县工师却面色凝重地将他喊过去,把份来自郡上调令递给他,橼才感觉大事不妙……
“郡上要调去郢县?”
橼有些发懵,虽然舍不得眼下平静生活,但郡命不敢违,在妻子唠叨下收拾行囊,多东西也不带,只带着尺、矩、刨、锯等石木工匠吃饭家伙。
“只要有这些,到哪都饿不死,毋虑也。”
拍拍褡裢,如此安慰妻子后,橼便踏上行程,这是他出生三十年来,第次离开安陆县。
自从秦王二十年,橼因做出“安陆碓”拜爵为公士,又被县工师看中,让他到县里做工匠,已经过去整整两年。
两年间,橼与妻子在县城安下家,从最初新奇不安到逐渐习惯,县城生活可比小里闾丰富多,也不必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饭,可以拿着固定年俸,加上衷直帮忙料理百亩田地,家人也算衣食无忧,已经富裕到每隔天都能吃顿肉程度。
橼心满意足,感觉自己这辈子追求就是这样。
唯麻烦就是,做官营工匠,便不能想造什就造什,必须接到官府简牍,领到生产许可“命书”才能开工,没有这玩意儿就不能干活,否则包括橼上司工师都要被罚二甲。
就连黑夫请橼帮忙做榨甘蔗浆石辘,也得在休沐时候才能抽空做,且切材料自备,不敢拿工坊块木头。因为前不久就有个工匠因为偷用工坊材料做私活,被严惩,沦为没有自由工隶臣。
途中在亭舍辗转反侧时,橼也暗暗思索:“调去郡里这件事,怕不是跟黑夫有关吧?”
因为两年前,就是黑夫送他份大礼,让他到县城。
橼本以为要到郡城才能遇到黑夫,却不曾想,就在他们渡过宽阔汉水渡口后,黑夫已在此等待。
“姊丈!”
黑夫大老远就朝风尘仆仆橼挥手,身边还有个看上去老实巴交青年人,但那青年人脸上黥字,却让橼有些惊讶,黑夫如今是官大夫,为何却和个黥面刑徒呆在起?
除石辘外,月初黑夫即将离开安陆时,让人给橼带话,让他告假回老家几天,橼还以为出什事,匆匆回到夕阳里后,才发现黑夫给他准备好棵树木料,希望他做样东西——这时代尚未出现东西!
橼技艺得,黑夫只是描述那物件大体模样,他心里便有谱,随着斧斤飞快舞动,刨子推出翻卷木花儿,铜钉木橼安放在恰当地方,黑夫需要机械渐渐露出雏形来:个高不过四尺小水轮……
黑夫让橼将小水轮放在他们家田边沟渠上,当兄弟几人放水入稻田时,小水轮横板在水流冲击下,带动整个水轮逆时针滚动,只要水流不止,它便不会停。
“此物倒是有趣。”
橼虽然觉得有趣,但也没当回事,不觉得这东西能有什实际用处。随着黑夫前往郡城,之后个月里,橼又继续投入自己日常工作里,把这件事忘到脑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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