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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叶腾书房内,内室帷幕被掀开,位穿着深衣中年文士走出来,朝叶腾行礼。
“郡守方才可将这年轻左兵曹史吓坏。”
叶腾笑:“年轻人,吓吓何妨?若不经吓,又怎能知道他是不是真正梓材呢?”
这中年人是郡守腾长史,身为二千石高官,叶腾有资格征辟私属幕僚,而长吏便相当于幕僚长,这位来自韩地长吏跟叶腾多年,作为心腹,为主君查缺补漏是他职责。
这世道,有用梓木,和无用社栎荆棘样,都算不得安全。
只有当你手中也有执掌生杀斧钺时,才能有夕安寝。
离开郡守府时候,黑夫又听到那阵略显若隐若现生疏琴音,方才紧要关头,还得多谢这琴音无意间救他,就像救刘备那道雷霆闪电。
“这是谁在弹琴?”
黑夫看向旁郡守属吏。
黑夫恭顺地离开那个让他坐如针毡小堂,出来以后呼吸着外面空气,才感觉自己总算脱离险境。
“这郡守腾真是个老阴逼……”
过去年多来,黑夫仕途直顺风顺水,不论是在魏国做户牖游徼时,让张氏诚服,又与陈平搭上线;还是在伐楚之战中顺利吸引李由眼球,成他短兵百将,又在鲖阳大显身手,不仅得靠山,还让数百南郡兵心存感激,可谓名利双收。
这切,都是由黑夫自己主导,就连与李由关系也是如此,并非接受施舍,而是黑夫先投之以桃,对方才报之以李,虽是亲信,但黑夫亦有自己底气和尊严。
直到今日,他终于在郡守府翻船。
于是长吏又道:“但方才此子所言,亦不可尽信。奉命查过黑夫祖辈三代籍贯,黔首庶民之家,到他这代才略识文字,远无家学相传,近无名师指点,为何数年之内,竟于工、农、医三业皆有惊人之举?此事仍有蹊跷,主君不可不察。”
叶腾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:“适可而止,既然他已将事情解释通,何必追查到底?就算他话
“应是郡守之女。”
属吏笑道:“郡守之女年未及笄,每日都要从女师处修习琴瑟,吾等都习以为常。”
“弹得真好。”
明明是生疏琴音,黑夫却没来由地夸这句,而后再度回望方才那座小堂,暗暗下决心。
“不甘心啊,什时候,才能成为手执斧斤樵夫呢?”
切都明白,叶腾弄这大阵仗,不过是为吓吓黑夫。先巴掌将黑夫打倒在地,然后再将他扶起来,露出笑,好言说打你其实是为你好……
对方是两千石大吏,黑夫还能怎样?只能连声感激,可他心中,反倒有种被人打埋伏憋屈之感。
“能混到两千石人物,个个都是人精,以后行事要谨慎些,不能再像从前那样,留出破绽让人眼看穿。”
他也意识到,和这些在政坛厮混几十年,根深叶茂大人物相比,自己还只是颗春天小树苗,同时又有丝危机感。
黑夫初入郡城时,想着自己要做个“有用人”,进取心很强。可如今看来,显得太有用,太显眼也不是什好事,这不,他才是株初长成小梓木,就已经有叶腾这个起早樵夫匠人磨刀赫赫等在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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