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若能将堆肥沤肥之术推广到全郡,秋收时,至少能比去年多收获三四成粮食!”
商君之法重农,放在和平时期,秋收粮食增产也是上计重要标准,优者褒奖升职,劣者斥责处罚,更何况在伐楚前夕,秦国急需粮食时候?叶腾都能想象秦王赞赏:
“届时,诸将在楚地被坚执锐,攻城略地,灭楚之日,自然有汗马之劳,各有功赏。”
“但后方诸郡,却也要统计户口,筹备兵员,千里餽粮补给前线,若是做好,也是大功件!”
叶腾已经来南郡快五年,他以雷霆手段惩办盗贼、豪长,把原本混乱南郡治理得服服帖帖,又大兴法家教化,整顿吏治,这切,都是在做给大王看。
他可不想就在郡守之位上终老,还希望更进步,跻身朝堂!纵然不能步到位当上丞相、御史大夫,至少也要做到内史,掌管都城咸阳及京畿40余县。
所以这次备战伐楚,是他表现最后机会。
叶腾却只取第句,不取第二句。
他可以暗地里明察秋毫,可以在大王和人前表现得强毅能法,却不想做什劲直矫*之人。
他今日,不过是想敲打敲打这个年轻人。
叶腾笑:“人言,韩国宛钜铁釶(shī),惨如蜂虿(chài)。但若不经锻打,哪堪使用?”
“原来郡守是想任用此子?”长史这才明白叶腾真正用意,不由为自己迟钝汗颜。
不尽属实,那又如何?”
长史略显惊讶,郡守不是说,就是想听黑夫说实话?
“想听,只是愿意听实话,只是能在大王处交待得过去实话。”
见长史有些迷惑,叶腾便反问他道:“郑国是韩国送入秦国间谍,早先满口谎言,可郑国死?”
“韩非在秦王面前倒是没有句假话,韩非还活着?”
“国之所以兴者,农战也,兵事有李由管辖,他父亲是李斯,不方便与之相争,便要在农事上做出惊人之绩来!”
正在这关键时刻,安陆县献上能够让亩产增加四五成堆肥沤肥之法,而后铜官工坊又做出可以节省人力水碓!
叶腾让长史摊开南郡地图,南郡十八县,有大片大片田地,其中水田和旱田各半。
“《禹贡》曰,荆及衡阳惟荆州。厥土惟涂泥,厥田惟下中……”
南郡人口不算少,将近百万,可土地却不怎肥沃,只评个“下中”。
“然也。”
叶腾在室内踱步:“大王已决意伐楚,以王翦老将军为将,开战之日,就在秋后!”
“大王派李由来南郡做郡尉,其意甚明,如此来,这郡守,是没机会统兵出征。”
叶腾有些遗憾,这几年坐镇南郡,看着王氏父子连破三国,他岂能不眼热?
但聪明叶腾,也从秦王发往南郡征兵筹粮之令中发觉,这次伐楚之战关系甚大,秦国将会全国动员。
还有句话叶腾没说,他在韩国欺主瞒下,大逆不道降臣,为何今日却成秦国封疆大吏?
韩有三杰,到头来却死两存,这其中教训,还不够?
“智术之士,必远见而明察,不明察不能烛私。”这是当年韩非对叶腾赠言。
但这话之后,还有后半句。
“能法之士,必强毅而劲直,不劲直不能矫*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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