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值此非常时刻,确不能有誉敌恐众之徒。”
县丞连忙应道:“夷道之存亡,就仰仗左兵曹史!”
秦法严苛,地方长吏丢失守邑,也会被追究责任,县丞可不想全家都陪自己沦为刑徒,他自己又不知兵,所以就把黑夫当成最后救命稻草。
黑夫对诸位百石以上县吏道:“军法有云,自百人已上,有战而北,守而降,离地逃众者,是为军贼。不仅本人要死,家财也会被查抄,家中男女皆沦为隶臣妾。军将如此,守吏亦然,二三子多是外地来到夷道任官为吏,可不想因为自己时胆怯,而害全家老小罢?”
席话稳定秦吏们心,让他们知道,自己除守城而战,是没有退路,而后,黑夫又将各官署小吏召集起来,让他们去邑中里闾,让
“后日?”
个官吏见黑夫年轻,又听闻郡兵尚未抵达,顿时像是霜打茄子:“这夷道城小墙矮,县卒也只剩下不到百,若是巴人君长以数千部众攻之,怕是连天都难以守住,莫不如让城中众人乘舟北渡,以免为夷贼所害……”
“你是?”黑夫只看得出这个消极分子爵位是大夫,却不知道具体职位是做什。
那官吏道:“下吏乃田啬夫。”
黑夫立刻板下脸来:“好歹是个两百石主吏,掌管曹事务,今乱事将起,汝却不思保全地方,反欲闻风而遁,狱掾何在?”
这天下午时分,夷道县长、县尉及百余县卒中伏陷于夷水上游消息传回,让夷道小邑霎时紧张起来。
狭小县寺内,百石以上秦吏被聚在起,满面忧虑地议论纷纷。
“早先还说是两部争地相互仇杀,请求县长调解,不曾想竟然是反叛!得速速平叛才行啊。”狱橼摇头不已。
“平叛?如今县长、县尉生死不知,跟去县卒仅有两人逃回,夷道已空,倘若巴人再来进攻城邑,能不能守住都尤未可知,还谈什平叛……”田啬夫嘿然。
他们作为官府中人,是知道夷道情况,因为编户齐民只集中在县城周边,所以县卒数量较般县要少,已经有大半折损在外。
“下吏在此!”方才说要尽快平叛官吏连忙应声。
黑夫亮出鎏银虎符:“郡守委予虎符,可调夷道之兵,诸军吏、县卒皆听节制。依军法,誉敌以恐众者,戮!如今并非战时,但田啬夫却长敌威风,灭士气,按照旧例,将他拖下去笞三十!并将其罪行记录下来,待乱平之后再让郡守发落。”
他眼睛扫视众人:“从现在起,邑中再有犯禁者,斩!”
黑夫好歹是在军中厮杀打拼过,言语中带着股杀气,众人皆凛然,再也没有人敢说消极话。
田啬夫在片求饶声里被拖下去后,黑夫又看向县丞:“郡守予便宜行事之权,县丞代县长之职,则代县尉掌本县兵卒,如此处置,君以为如何?”
恰在此时,县丞走入厅堂之内,与他并排而行还有个穿着绛服,戴板冠,佩铜印青绶官吏……
县丞喜气洋洋地说道:“二三子,郡守已知夷道之事,这位左兵曹史便是从夷陵来!”
“郡上这快就知晓。”
众人闻言,顿时松口气,纷纷问黑夫:“敢问上吏,援军何时能到?”
黑夫扫众人眼:“后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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