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，虽然皇帝让群臣回去重新组织语言，在奏疏上
决高下，但那些先前支持封建
武臣，只要足够聪明，已无胆量再公然支持
吧？”
同样，黑夫抬头看着皇帝在辇上高大背影，也赫然发现秦始皇个爱好。
和《滥竽充数》这个故事里齐宣王不同，秦始皇不喜欢听群臣大合奏，因为那样来，便不知道群臣高下。
皇帝和齐闵王样，好听之，将群臣个个拎出来就某事发表意见，就像让乐官单独吹笙般。从而明白
李斯则坦然笑，丝毫不惧，他屈尊王绾之下已久，过去段时间，直在小事上附和王绾，让他放松警惕，今日骤然表明立场，便做足决胜负准备。
论舌辩，他只敢认前三，但要比写文章上奏疏，玩弄文字，当朝……不对，是全天下，有谁是他李斯对手？
除非，是死在云阳狱中那个亡魂复生，李斯才会心生忌惮……
“你活着时
日夜如芒刺在背，可你死，有时候又觉得，真是，寂寞啊……”
李斯摇头叹口气，不同于来时趋行，李廷尉宽宽腰间鞶带，挺直腰板，大步迈出殿堂！
年乱世，总算赖陛下神灵统，皆为秦之郡县。对于诸子、功臣，用公家赋税重赏即可，何必重蹈周室覆辙呢？故以为，封建非良策，在各国设置郡县，方为安宁天下之术！”
李斯言罢，殿堂内鸦雀无声，只剩下黑夫所站位置前方史官胡毋敬兴奋之余，持笔在帛上沙沙记录声。
身为史官，要记录朝会上群臣言行，最枯燥，莫过于天无事，记上堆歌功颂德之言。
反之，这种朝臣持截然相反态度，当堂辩论场面，记录起来就有趣多。
不过让胡毋敬失望是，李斯说完后，支持封建方群臣鸿儒，却没有组织起像样反击。
……
随着封建、郡县之争摆到案上，王、李二人朝堂角力已图穷匕现，群臣心思不，或持封建说，或言郡县好，而整个过程里，直冷眼旁观黑夫，却感觉自己又长见识。
朝会之后，黑夫和蒙毅、王离带着郎卫，分列前后左右，护卫皇帝坐辇返回寝宫时，便暗暗想道：
“李斯最后那段话说真是毒辣啊，尤其是功臣二字，分明是在疯狂暗示，群臣不少人之所以支持封建，是因为自己也不满现状，想要裂土封君私心……”
眼下秦已不再进行实封，连王翦都是虚封，最多享受个邑主虚名。
不愧是曾写出《谏逐客书》这种名篇名家，李斯这番话逻辑清晰，不仅博士们挑不出破绽，连王绾时半会也想不出反驳话来……
好在，秦始皇没有让王绾难堪太久，他没有赞同郡县，也没有断然否定封建，而是下令:让丞相、御史大夫、九卿、内史等重臣回去后，各上奏疏，言封建、郡县利弊，及自己看法，明日递入禁中。
随即，便示意谒者喊出“罢酒，退朝！”结束称帝后第次大朝会……
皇帝坐辇在郎卫们护送下离开大殿后，王绾松口气，有这个时间缓冲，他至少可以理清思路，反驳李斯这个前后不小人！
他看已然撕破脸李斯眼，挥袖，与宗正等大臣，以及众博士气呼呼地离开殿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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